盯着身前人帽子上边的那对小鹿角,林渐深将撑着的伞往她那边挪了挪。
雪打在伞面簌簌地响,如同一个个跳跃的音符。
阮鹿现在满脑子——又丢脸了。
从那天运动会之后他们俩就没什么交集了,林渐深的朋友圈几乎不发东西,还设置了三个月可见的权限。
阮鹿在家躺尸了几天,每天就打打游戏、和渣男唠唠嗑。
程渝雪自那天删了好友起也没什么消息了,论坛倒是有不少人还在议论这件事,说她死缠烂打到疯魔什么的,可见互联网的力量有多大。
这更加坚定了阮鹿扒出渣男现实信息挂上墙头让他社死的决心。
阮鹿蹲在地上鸵鸟了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坦然面对现实——她又把林渐深给撞了的现实。
虽然每次撞到受伤的都是她就是了。
阮鹿慢吞吞地站起身,俩人因为下雪打伞的原因离得特别近,阮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睛不自在地瞥向别处,“对不起。”
这回她的耳朵被包裹在了帽子里,加上披着头发,完完全全给挡住了,红透的耳朵被藏得严严实实。
“没关系。”林渐深听罢微微挑眉。
这人的声音……很干净,很甜,又有一丝说不上来的莫名熟悉。
上次运动会的时候阮鹿因为生病的缘故,鼻音很重,连嗓子都是哑的,听不太出本音。
他本来以为阮鹿的声音应该是网上的那种偏嗲,没想到竟然是故意的,故意夹着声音网上冲浪?
小丫头竟然有两副面孔。
阮鹿抿抿唇,十二分的不自在,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上课铃声宛若上帝吟唱般响了起来。
“赶着去上课?”林渐深问。
阮鹿点点头。
“那快去吧。”林渐深顺手将手里的伞递给她。
阮鹿呆愣愣地伸手接过,飞快说了声“再见”,错身跑开了。
教学楼距离门口有些距离,阮鹿跑了足足半分钟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转身朝后望了望,已经见不到林渐深的身影了。
雪还在下,阮鹿盯着手里沉重的黑伞,足足愣了好几秒。
林渐深把伞给她了???
那他怎么办?
她要怎么还给他?
身边擦过几个赶着上课的同学,阮鹿如梦初醒,赶紧收起伞跟着跑了过去。
宿舍那几个给她占了位置,老师已经来了,在准备ppt,还没开始点名。
阮鹿弯着腰从后门偷偷摸摸来到陈桃身边的空位,一路跑来的缘故,依旧有点儿喘。
“新买的伞?还挺酷。”陈桃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阮鹿手中沾着雪花的伞。
学生的伞原本应当挂在教室外面的墙上,但是阮鹿脑子一抽给带进来了。
“半路遇到朋友,借的……”阮鹿回答的模棱两可。
要是说碰到了林渐深,是林渐深给她的,这几个人估计得缠着她八卦一节课。
“哦。”陈桃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