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过溺水是什么感觉吗？

很矛盾的感觉。

在水里……很宁静，就好像水拥抱着你，在你耳边低声诱哄，让你放弃抵抗。

这人世间的一切问题都会烟消云散。

但紧接着！你的体内会涌现出一种本能，你根本控制不了的本能。

它会疯狂的唤醒你每一根神经，叫你战斗，逼着你求生。

这就是所谓的……濒死挣扎。

……

秋季的暴雨淅沥沥的将整个青城彻底覆盖，倾盆而下的雨滴跌落地面，澎湃的声响遮掩了大街上乱七八糟的声音，也随时将地上的血迹冲刷。

“他是那葬礼上尸体的亲人，拿他说不定能换……”

“闭上你的嘴！你有什么资格跟警察谈条件？嗯？等行者们一来，我们全都完蛋！”

巷外，几名无辜者和匪徒的尸体已经失去气息，仅剩的几名幸存者还聒噪的产生了争执，怀疑情报正确性的声音正在不断涌来。

雨滴落到地面上瞬间炸裂，化为四分五裂的小水滴散漫溅射，半空中的雨水则互相映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和广告牌在这充满慌乱和枪声的乱境中被渲染的格外美丽。

巷子内，一名狰狞的如同凶猿的匪徒死死盯着一名失去意识的少年，手持的匕首还在不断滴落血迹。

胸腔左下方第三根肋骨还传来阵痛，肌肉组织中略微弯曲断裂的地方和表皮血管内淤血也聚集在了一起。

一副副画面，声音，环境的交互，形成了一股股信息态，清晰的在乌雪扬的大脑中迅速勾勒，就像是优化不好的游戏读取新地图一样，把他的大脑（CPU）运行到了极致——头痛欲裂！！

“解决掉他。”他们似乎讨论出了结果，打算放弃这趟行动。

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乌雪扬浑身一颤，一下子猛然惊醒，停止了对于“信息”的接受，他睁开眼睛——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充满的血丝将双眼染红。

凶猿一般的匪徒已经站起，刀刃已经插入他的皮肤，想要戳入心脏，刺痛感从伤痕累累的阵痛中脱颖而出，仿佛在咆哮，在嚎叫，冷冷的将他的大脑彻底唤醒！

他扭动了身体让着致命的一刀偏离了几度，疯狂之中，仿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他猛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一只手死死抱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对准了他的脑干死死，疯狂的砸！

对方该死的怒骂和慌乱之中又一次刺入带来的剧痛完美叠加在一起，而哪怕在疯狂之中，乌雪扬仍然能清晰的将两者分辨出来——哪怕……没什么用。

乌雪扬嘴角露出一抹惨烈而无奈的笑意，鲜血在刺痛中大量渗出，他那已经开始高速运转的大脑和莫名其妙的信息态处理能力正在清晰的告诉他身体情况如今堪忧。

突如其来的袭击和眩晕感让匪徒手持刀刃的手一不小心松开，而顷刻间，巷外的激烈讨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乌雪扬没有理会这些繁杂的信息，他猛然从自己腹部拔出红刀子，直接捅入了对方的身体！

“啊！！”对方哀嚎，但此时对方的哀嚎却就像是临死前的示弱一样，只会临死反扑的饿狼更加凶狠。

拔出！捅入！拔出！再捅入！

疯狂在体内蔓延，连续捅了十几刀，对方早已经彻底没了气息以后，乌雪扬才喘着气，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巷口，在那里，四名表情各异的匪徒正站在那里——有诧异，也有愤怒，还有一名死死的盯着他。

“不要过去，他活不了了。”

力量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虚弱感，乌雪扬瘫倒在地，感到有些好笑——对方竟然就这么将他们所谓的一名同伴给放弃了。

由于大脑的异样，他清晰的注意到了刚才的画面，匪徒们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骑在对方身上捅刀子的时候，其中那名愤怒的匪徒就第一时间想要冲上来，然而站在最前面的冷冷看着他的精瘦男子却将他拦住了。

他似乎很清楚，乌雪扬如今的状态就像是临死前疯狂反扑的野兽，谁上去都要面对不顾生死的疯狂袭击，他已经死定了，以命换命，并不值得。

真可惜，本来……

垫背的……能多拉一个的。

“走吧，在行管局来之前。”领头之人很瘦弱矮小，但他的话却很有重量，说完之后，仅剩的三人哪怕在乌雪扬的感知中是如此的不情愿，但还是默然的转身放下枪，本分的执行着命令。

鲜血掺着雨水迅速流落在地上，顺着倾斜的地面流进下水道，就像他的生命一样——乌雪扬死死盯着他，心中发狠，咬着牙半摇半晃的站起身子。

这这让那名本已经转身的首领微微一顿，重新回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