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傻乎乎的模样说保护他,唐寄安觉得估计这孩子连自己高都没有,摆手不屑道,“我说过了不用,况且大哥,给我找侍卫最起码找外形能唬人一些的,这小孩子算什么?”
“宁言是唐家从小培育的死侍,毕竟哑巴且不识字,最适合干这一行。”
唐亓邦接替小厮的位置推着唐寄安朝屋内走,完全不在意冰冷的话语会刺痛少年的心,“他的本事是唐家师傅严苛训练过的,你以后出门就带他一个就好,不用那么多侍卫跟着了。”
唐寄安侧眸瞧了眼跟在身侧还盯着自己看的宁言,不由嗤笑道,“那些师傅怕是只教了武艺,半点礼仪都没教,连不能直视主子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宁言的脸在大冬天突然红了起来,连忙低下脑袋,一直到了屋内都不曾再看过一眼唐寄安。
明明穿得厚实,出去的时间也不长,可唐寄安连手带脚却已经冰凉,仿佛刚从冷水中捞出来。
侍女送来了热水给他泡脚和暖手,显然对唐寄安守不住热的身子异常了解。
“你若是看不上,我便把他送回山庄,再挑选几个过来给你看看。”
唐亓邦倒了杯热茶喂给唐寄安,被喂东西吃早已习以为常,就着唐亓邦的手喝了大半杯,嘴唇好歹是有些血色了。
“不过宁言快满十八,死侍的位置也刚好空缺,他正好可以替补上。”
唐寄安见过唐家圈养的那些死侍,一个个像是冰冷的杀人兵器般,他将目光投向门口。
不知为何,刚刚还无礼的少年,现在竟连屋子都不进,站在门口寒风吹得也不知道冷。
似乎感觉到了唐寄安投在他身上的视线,宁言抬起头和他对视上,见漂亮的公子真的在看自己,脸上扬起了傻气的笑容。
宁言长相算得上是小巧玲珑的类别,常年太阳下训练导致皮肤成了小麦色,笑起来阳□□十足,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只可惜那拖着的清水鼻涕着实煞风景。
不过傻乎乎的倒是比那些侍卫来的顺眼。
唐寄安移开目光,漫不经心的拿帕子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大哥每日事物繁忙,做弟弟的也不好再劳烦,就他了吧。”
“宁言。”唐亓邦对门口的少年招手,少年再三确认后才抬脚进去,“这就是你以后的主子了,好好保护他知道了吗?”
低下脑袋的宁言只能看见漂亮公子泡在铜盆里的白皙脚趾,还能清楚的看见脚背上的青筋的走向,是一双不曾受累的脚,和山庄内的那些糙汉子一点都不一样,漂亮公子哪哪都好看。
见宁言不回答,呆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脚看,唐寄安有些后悔了,这小哑巴不会真是个傻子吧。
唐亓邦知道自己的弟弟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底还是软的,故意将宁言说的可怜了些,果不其然人留了下来,他也好和唐氏有个说法了。
“我得去商讨元宵夜的治安,你在家好生修养,莫要再让娘担心。”唐亓邦嘱咐道。
从小到大唐寄安就没让唐家省过心,小时体弱多病,折磨的郎中三天两头朝家里跑,唐氏守着他整宿整宿的不睡。
长大了,又是个爱玩的性子,从未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骨虚弱,总是这儿伤着了,那儿又磕碰着。
其他兄弟姊妹都身强力壮,各个练武的好苗子,再不济也比正常人要少生病的多,可就偏偏唐寄安不同。
唐氏便认为是唐寄安把其他孩子的病气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所以对唐寄安格外的宠溺。
“知晓了。”唐寄安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了唐亓邦的手腕,郑重道,“大哥,那些流氓你寻到他们的来历没有?”
唐亓邦摇头,“我最近让巡逻队和守城的注意了,都没发现有这几号人。”
唐寄安有些生气,那些人估计在揍了自己后发现情况不对,早早逃了走,在京城他还有本事把人找出来,可要是离开了,天高海阔的,上哪去找。
“知道了,大哥,你去忙吧。”唐寄安蔫巴了下来,那副可怜的模样倒是让唐亓邦于心不忍,立马保证道,“我会继续打听他们下落的。”
在无人看见的死角,唐寄安勾起了唇角,点头道,“谢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