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酒香。”
三郎说着,给他满上了一碗,鲁智深举碗,“咕噜咕噜”地,干了一大碗,放下碗,他一抹嘴,痛快地喊道:
“好烈的酒啊,这酒可是在离这五里地的许家酒肆买的?”
“是啊,哥哥吃出来了呀?”
说着,三郎给自己也满了一碗,干了。
接着两人又对喝了两碗,三郎问道:
“鲁提辖哥哥,你如何知道我在这的?”
“前几日,哥哥不是在打听老学究的事吗?洒家寻思着,哥哥应该会来北边,于是想着和哥哥吃酒,切磋,就一个人跑来了。”
“谁知竟迷了路,没几步,就走到了这,洒家听到院子里风声呼呼,料想这家的主人定是在耍棍弄棒,哈哈哈哈于是啊,洒家手痒就跳了进来,想与那人切磋一番。”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竟然是哥哥你啊…”
鲁提辖一连说了许多,将前因后果全都解释了一遍,说完,他只觉得口干舌燥,端起碗,又干了一大碗。
四五碗下肚,鲁提辖忽然说道:
“三郎啊,官府那边出大事了,哥哥听说了吗?”
三郎放下碗,心中有了计较,说道:
“不曾耳闻,小可愿闻其详。”
“前几日,洒家去衙门打听郑屠的事,结果,那衙门里的都头与洒家言道,清风寨被平了,所有财宝也全都没了。现在衙门里到处派人暗访,调查此事,倒是无瑕顾及那郑屠之事了。”
说着说着,鲁提辖望了望这个大宅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事,莫不是哥哥做的?”
“哥哥,你觉得呢?”
三郎笑笑,独自干了一大碗。
“哈哈哈哈,无妨无妨,那伙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洒家早就想杀上寨子,一锅端了,要不是经略府相公有所顾忌,那伙土匪能得意到现在?”
鲁提辖说着,又干了一碗,三郎眉头紧皱,问道:
“哦?这按理说,经略府剿匪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啊,怎会让那群土匪发展成当地一霸?”
“唉,哥哥有所不知,非是经略府不作为,而是不能作为啊,现在,天下仍算太平,这等事,理应由衙门去办,若插手,那…传到皇帝的耳中,恐怕…”
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
听到这里,三郎恍然,原是这样,朝廷觉得各地的经略府的权利太大了,但又不敢轻易得罪,于是干脆就架空得了,给了一个最大的虚职,若是经略府胆敢利用这个虚职干点事情,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朝廷很可能会以莫须有的罪名,拿掉种师道的官职,若真是如此,那只有按兵不动这一个办法了。
“唉,一入朝廷深似海啊。”
见三郎真理解了,鲁提辖再次压低了声音,道:
“小种相公,让洒家来提醒哥哥,此事莫要伸张,衙门的县令与清风寨的关系非比寻常,哥哥要小心行事啊。”
说完,鲁提辖想了想,又补充道:
“小种相公还说了,你这个宅子,对外暂且声称是相公所购置,这样便可洗脱了哥哥的嫌疑,非是咱怕了他们,而是形势所逼啊!”
一席话听罢,三郎默然。
小种相公——种师道似乎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啊,不过也能理解,他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籍籍无名之人竟与他厮杀数百回合,于情于理,种师道都理应多加留意才对。
但为何他会热情地让鲁提辖来提醒自个儿?
连宅子这么细致的事都替他三郎考虑到了。
不想了,不想了。
三郎苦笑着摇摇头,道:
“提辖哥哥,你不痛快!拐弯抹角做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