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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秋风趁枯叶不注意含着凉意偷偷地亲了它一口。未曾想,枯叶难以承受住它的温柔,被风卷到柔软的白云中,与校园里满是桂花的清香纠缠在一起。

鲜红的跑道镀上薄薄的金光,每个班级有序地排列在操场上,运动会的号角正式吹响。

第一天早上进行的是开幕式,每个班依次从主席台下经过,高喊口号之后,进行各班的节目表演。

宋予和他们班走的是中规中矩的路子,没什么花样。集体喊完口号之后。班级大部分人退到后面围成半爱心的模样,把中间最大的舞台留给排练舞蹈的几个女孩。

女孩们调整到最佳状态,伴随着舞蹈舞动开来。一曲结束后,班级又重新排列好,走从操场后面,绕到中央的绿皮地上,观看别的班进行表演。

宋予和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队伍里,很合格地做个不出彩的背景板。

直到班级到了指定歇息点,她才默不作声地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新买的百日单词日历中的几张,低着头,默默就开始背。

在人群中间,拿间隙时间用来学习的同学并不在少数,毕竟能够进入一中,还能在竞争如此之大的地方留下来,每个学生多少还是有点自主学习意识和自制力的。

单词顺序是被打乱的,宋予和拿着被挤得有些皱巴巴的纸张,抚平褶皱,扫过一眼单词。

addict

使上瘾,入迷的人

兴许是那天主持人播报的声音很大,又或许是她的心不静。宋予和念着单词的时候,总是若有若无地想起谢闻远。

他就像是这个单词,起初情深不自知,上瘾之后难从戒。又像是令人上瘾的糖果,捏在手心,既怕囫囵吞枣地咽下,也怕细细品尝之后的消散,最后只能把它偷偷藏起来,默默地看着它一点点过期,被灰尘覆盖。

胳膊被戳了戳,宋予和侧头看过去,发现何秋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和别人换了过来。

宋予和把单词纸收起来,“你怎么换到前面来了。”

何秋婷靠在她耳边小声说:“马上就到十六班了。”

“就是谢闻远他们班,我当然要过来看帅哥。”

宋予和眼睫颤了一下,她平静地问:“整挺好,他们班表演什么?”

“好像是舞剑和舞扇吧,我之前看到过他们班彩排。”何秋婷在人群中小声地回答。

两人还没说几句,学校那有些破音的音响再度响起。

主持人介绍的声音官方而毫无激情,“下面朝我们迎面走来的是十六班……”

在光和秋的间隙中,风一下子平静起来。

操场上穿着汉服的男女朝跑道中央缓步走来,他们的腰背挺直,上身都统一地做拱手礼,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看过去,极其有气派。

等到站到中央,喊完口号之后,悠扬的古风曲子响起。人群散开,每个人的服装和配饰被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服装缎面光滑,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的,和其他班加急从淘宝购买的衣服完全不能拿来对比。

是吊打在场所有班的存在。

站在绿草坪地的同学也注意到这点,惊呼:“这个班也太有钱了点,这服装就看起来要花不少钱的样子。”

只要有问的就必然就有答的,有知道内幕的同学嗤笑:“他们班同学一分钱都没花。这服装是他们班一个家长全款赠送的,说是给大家的高一礼物。”

“卧槽,他们班同学也太他妈幸运了一点吧。哪个同学的家长啊,这么有钱?”

“好像是谢闻远他爸。”

“而且他爸让助理把衣服送来的时候,还让助理和班主任说,谢闻远脾气不好,让老师多多照顾一下和体谅一下。”

“???”

有同学问:“为什么这样说,谢闻远脾气不是出了名的好吗?简直就是温润贵公子。”

“谁知道呢,也许父子之间没啥交流吧。”

还有人的关注点落在别处,“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谢闻远那么有钱呢,我看他穿衣服都是很正常的牌子,也没有特别贵的啊。”

知道实情的那个人翻了一个白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谢闻远他们家好像是开公司的,而是还是上市公司,市值几千个亿那种。”

“人家上学不过是来体验体验生活。”

“卧槽!!!这他妈藏的真深啊。”

前面的人在扒瓜,后面的人安静在吃瓜。

大家的心情多少都有些不够平静。

宋予和在旁边听着,忽的就想起那日,陈愿指着竞赛班的辅导书上主编的名字,说这是谢闻远叔父的时候。

宋予和就已经隐隐约约感受到谢闻远和同龄人之间的巨大差距。

她那时候没在意,只以为谢闻远是小康家庭养出的孩子。

矜贵,进退有度。

却也是由心而散的疏离感。

何秋婷默了一下,小声地和宋予和说:“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我有感受到满满的恶意。”

“成绩好,家世好,长的也好。啊啊啊啊这人还有缺点吗?”

宋予和听了这话,心情反倒平静下来。她沉默两秒,淡淡地笑了下,“人生本来就是差距。”

“也是哦。”何秋婷把两个手张开,“但是我们和谢闻远的差距却有那么大。”

像银河一样。

宋予和替何秋婷把话补充完。

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宋予和也没再关注大家的谈论的声音,她把目光投到操场中央。

每次在这种所有人都必须到场的场合之下,她总是下意识把视野奔向他所在的地方,寻找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