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麻烦的,到时候等你正式进了团,每次上台都得让他们打理一番。对了,组织上发了安排,那天如果没有沙暴就在打靶场进行总结大会,你的表演安排在军体拳和打靶之后。如果天气不好,总结会就在大礼堂进行。”李团似乎想到了什么,“连衣裙宽松,户外风大,你可以在里面把贴身衣服穿厚点。”
钱灵眼前瞬间浮现出脸和身体不成比例的画面,”这,不太好吧。人家会觉得我是个大胖子,到时候也会嘲笑文工团的审美的。”
“那地方我去过,观众在台下离你有好几丈远,看不了太真切。何况看起来胖,总比在台上喷嚏连天强。你放心,我会让人调试好话筒,不会影响演出效果的。”李团信心满满道。
钱灵只好不再说什么,按照李团的要求打开放音机,就着背景音乐把《军中绿花》完完整整的唱了一遍。李团指点了她几个动作,又开始对表情示范起来。钱灵这才感觉到,原来在这个条件艰苦的时代,要排练出精彩的文艺作品是很难的一件事情。没有后期,没有灯光,没有伴舞,所有的效果都得靠独唱演员一人来表现。
等这日排练完毕,李团和钱灵两个人早已累的微微出汗。李团叫钱灵近期不要吃辣椒、不要喝冷水,也千万别感冒,一定要把最佳的演唱效果发挥出来。送走李团之后,钱灵独自在排练室呆了一会儿,又按照刚才的要求重新排练了一遍。
门口响起了清脆的掌声。卢靖朝气宇轩昂的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小本泛黄的线装书。
钱灵有些不好意思,“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想听我唱歌吗?”
“为你的嘴皮子功夫做些贡献。”卢靖朝把线装书随手搁在排练室的桌子上,“等你正式下了文工团,每天可以早起练一段,这是我托人从广播学院弄来的,应该对你有帮助。”
钱灵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本《绕口令大全》。
“你别看这东西不起眼,可难找了。文艺相关都被视为资产阶级的靡靡之音,别人即使家里有也不敢声张,我好不容易找了北京的朋友。”卢靖朝打量钱灵白里透红的小脸,“你最近也注意不要用嗓过度了,我看你练得太勤,每次路过都能听到这里嘹亮的歌声。”
钱灵扑闪着大眼睛,“唱的怎么样?”
卢靖朝指了指放音机,“背景音乐稍微大了些,你嗓子清脆,别搞得喧宾夺主。上台了也别紧张,就把底下的人当菜窖里的红薯和萝卜。”
钱灵觉得班门弄斧的卢靖朝十分有趣,她上辈子第一次登台的时候才几岁,就知道不去在意观众的看法,把自己该做的做好了下台就有老师赏的糖果吃,至于观众觉得好不好看,鼓不鼓掌,那些事都与自己无关。
正式上台那日,钱灵起了个大早,换上事先准备好的连衣裙和小皮鞋,兴冲冲跑到文工团化妆。李团早已带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师傅在准备了,三下五除二为她梳好发型,又将眉粉和胭脂均匀的摸在脸上。此时一位小个子的战士冲了进来,正是之前来请钱灵和周航去林政委那儿的。
“团长,情况有变,首长说今天的演出在大礼堂。而且观看人数会有减少。”
李团放下手中的眉笔,“怎么回事儿?不是之前说的在打靶场吗。”
“昨日才得到消息,说那边附近有村庄出现大规模上吐下泄,区里怀疑是传染病,也来军区请了卫生员前去协助。”小战士匆匆说完,转身就回去复命了。
李团三步并两步迈出排练室,外边赫然停着一列军车,战士们队列整齐的站在车后整装待发。这时候赵处飞快的走了过来,“接到上边命令,让军区协助附近十三个村庄转移群众,怀疑是罕见传染病,要进行水源监测和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