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狭窄的房间里,这里被封锁的密不透风,没有光亮也没有窗户,有的只是门口坚硬的铁门那的一个小窗口。
有时候会有微弱的光从那窗口钻入,给这封闭沉闷的房间添上几分生机。
散发着些潮湿和发霉气息的床上,有什么生物像蝉蛹一样,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朝唯一的空隙处看去。
那是一张仿佛没见过光一样的惨白小脸,少女五官极其精致,可能是因为日子不太顺畅,眉头紧锁,看起来纯情又可怜。
令人可惜的是,眼睛那处被一对窟窿代替,可以看出取眼的时间已久,窟窿那里已经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膜。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地方,因为就在女孩的脸侧,那仿佛从女孩脑袋上长出的蛇群正咝咝的吐着信子。
女孩一动不动的蜷缩在那里,这一切组成了一幅宁静而又诡异的画面。
可惜画面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生锈的锁链摩擦着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女孩有些不安的动了动,头上原本呈放松状态的蛇群也逐渐竖直了身体。
“咔哒。”
锁扣被人打开了。
这声音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女孩头上的蛇群纷纷睁开了金色的竖瞳,张着尖细的毒牙对着站在门口的那人。
然而靠在门口的那人仿佛没有看到来自蛇群的视警和威胁一般,摇了摇手中沉重的枷锁,自顾自的说道:
“11号,该出去吃饭了。”
梅拉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其实应该说从魔人侍卫拨弄锁链的时候她就醒了,只不过她不太想睁开眼睛。
因为她不太看得见....
梅拉沉默的坐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眼睛,在她的视野里,所有的东西都像被加了一层浓重的滤镜一般。
就像一幅上好的画卷,上面没有勾线只有色彩,宛如水彩。
果然不论过了多久,她还是没法习惯用蛇的眼睛去观察四周。
她抬头看向门口的侍卫。
只能依稀看得见男人前额那向上延伸的两根透白色的角和猩红的眼睛,那人懒懒散散的靠在门口上,仿佛根本不担心梅拉会逃跑。
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她是一只美杜莎,一只失去了眼睛的美杜莎。
美杜莎,神话种。就算在魔界也是稀有的存在,凡看见她的眼睛者皆会被石化,然而体质孱弱,连低等魔物都比不上。
所以在侍卫看来,失去眼睛的美杜莎无异于拔去毒牙的蛇,其余牢狱里的魔物都是无时无刻不被锁链禁锢住的。
因为他们精力旺盛而且破坏能力很强,而这种锁链可以禁锢住魔力。
“知道了。”梅拉抿了抿唇道。
她伸手拉开了被子,露出一条碧绿且布满蛇鳞的尾巴,这尾巴晶莹剔透,仿佛上好的翡翠,可再怎么好看这也是蛇尾。
梅拉拖曳着尾巴向侍卫走去,顺从的带上了禁锢魔力的锁链。
冰凉的锁链靠在手上,梅拉嘲讽的扯了扯嘴角,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内所剩无几的魔力被镇压了下去。
其实大可不必的,那魔力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侍卫扯着铐住她双手的链子往前走,离开房间是一道长廊,一道非常狭窄的长廊,银色金属色显得有些肃穆。
即使梅拉没有意去观察,她也能通过蛇群的眼看见小窗口里那些被关押的魔物,也能感受到一双双充满恶意的眼在凝视着她。
有的魔物在她通过牢房时嘶吼着拉扯着环绕着身上的锁链,仿佛想要冲出牢房扑出来撕咬她,但是梅拉只是沉默的跟在侍卫的后面,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也不是说这里有多安全,而是她知道关押在这里的只是一些没有任何理智的低等魔物而已,它们是不可能挣脱掉枷锁的。
随着东弯西拐走过几个岔口,视野的尽头出现了一间牢房,牢房门口站着一位和前面魔人侍卫长相一致的魔物。
她知道已经到了此行的终点。
视力不太好的她是真的认不出来这两只谁是谁,都是一样的红眼睛,也都是一样长着透白色的角。
她满打满算来到魔界也就一个多月,魔界那么多生物,不是稀有品种确实很难叫出它们的种族名称。
所以她私下给他们起了一个绰号叫做“红眼君”,好歹这两人也是陪伴她度过这在牢狱一个月生活的小伙伴。
虽然人家并没有怎么把她当作小伙伴,梅拉坐在椅子上,伸手揉了揉自己被扯痛了的手腕。
这间牢房和她之前居住的牢房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面积大了一些,房间里有一张桌子和两张床,还有一些基础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