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傅崇光面色绯红,也不知是呛的还是羞的。
他感觉很怪异,像是在军中时,吃到发馊的馒头那样怪异。
比乌虞臭疙瘩说云知月仰慕他的时候还要怪异。
难道是他名声还不够凶恶,竟然还有这么多人仰慕他?
亦或者只是贪慕虚荣,看中了他的身份?
徐总管递上手帕,宽慰:“南昭二王子少年心性,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云知月从震惊中回神,忍不住道:“外臣终于明白二王子为何针对臣了。”
傅崇光顿了下,忽然有几分没来由的心虚。
他自然也知道云知月口中的针对是怎么回事,先前暗卫已经将驿馆中发生的事如数回禀,楚逸那些话有多么不客气,他自然也是清楚的。
但他不知道,对方竟然是因为仰慕自己才对云知月恶语相向。
“咳。”他掩唇假咳一声,“他如何针对你了?”
云知月笑了下:“就是误以为陛下宠幸了外臣,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
傅崇光没想到云知月连告状都这么温和,心虚之下又添几分歉疚,朝徐总管使了个眼色。
徐总管道:“三王子殿下,南昭二王子口无遮拦,让您受了委屈,陛下会替您教训他的。”
傅崇光正色:“说吧,要朕如何给你出气?”
云知月诧异看向傅崇光,还以为对方信任南昭,会为南昭王子开脱,没想到竟是要帮他出气?
理智上云知月知道自己应该叩谢隆恩,感激傅崇光为他出头,可心底却有些犹豫。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天子一语,翻手云雨,傅崇光一句话可以砍他脑袋,也可以封他侍君,可以特许南昭不留质子,亦可以降旨治南昭王子口舌之过。
这便是宸国皇帝,手握生杀大权的当权者。
怪不得那么多人媚上争宠,争着往上爬。
而南昭王子能无知无畏,不惧得罪谁,他却不能。
他孤身一人,孤注一掷,没有依仗,没有退路。
用这种小事大做文章,并无益处,一来欠下傅崇光人情,二来将南昭王子得罪个彻底,还成为其他王子忌惮的众矢之的。
云知月冷静下来,“多谢陛下好意,外臣并未记恨于心。”
傅崇光敏锐地察觉他似乎不高兴了,又朝徐总管使眼色:怎么回事?朕替他出气他还不乐意?
徐总管摇头:奴才也不知道呀。
傅崇光皱眉:真难伺候!
“那便算了。”
傅崇光吩咐传讯的小太监徐来宝:“去告诉楚逸,汉话不好就多学学,别胡说八道。”别出口伤人,也别说什么仰慕朕。
小太监忙领命退了出去。
云知月还记着正事。既然他已经和傅崇光做了交易,生死荣辱都系在对方身上,自然要竭尽全力,为自己谋出路。
“陛下对刺杀一事,可有线索或疑心之人?能否告知外臣?”
傅崇光:“自然是有的。只是朕当时急于回京,抽不出人手追查,回过头时,许多痕迹已被抹去。若非如此,此事也不会成为一桩悬案。”
“当时刺杀朕的人至少有两拨,其中一伙是死士,样貌像异族人,会说汉话,身上隐约有一股特殊的香气。”
“香气?”
傅崇光:“朕让内务府制香所试了许久,始终未能重现那种香气,应当不是宸国常见的香。朕派了人去西疆寻,暂时未有线索。”
香气这种东西难以形容,又只凭傅崇光记忆佐证,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另一拨人呢?”
傅崇光:“另一拨人也是异族相貌,似乎不会说汉话,一直以手势沟通。其中一个头目伤了右臂,伤处附近有一个图腾,或是胎记。”
云知月眼前一亮:“什么样的?”
傅崇光默了一瞬:“太小了,没看清。”
云知月:“……”
终于明白傅崇光会同意自己的提议,让自己替他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