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进了学校,路过一丛花,顾冬存内心又开始作死,正儿八经地走过,其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趁人不注意,又开始了辣手摧花的勾当,面上光风霁月,看不出任何不妥,走过了作案现场,左右看无人注意,便若无其事掏出一朵花,花上还沾着水,我见犹怜,估计是学生打扫卫生时刚洒没多久。 顾冬存煞有介事道:“沈肃,给你看一样东西。” 她打了一个响指,沈肃就觉得这个场景分外熟悉,眼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顾冬存旧计重施,在沈肃堪称无语的表情下,把花送给了沈肃。 顾冬存忍笑道:“第二朵花,送给我的心上人。” 沈肃:“……” 他终于知道昨日送给他的花,是从哪里借来的了。 照顾冬存的说法,是不是代表以后还会有第三朵花,第四朵花,第五朵花…… 沈肃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细看顾冬存的神情,似乎是在说笑。 “你玩够了没有!”沈肃怒道。 顾冬存大笑道:“好了好了,够了。你别生气了,快上课了,我们进去吧。” 沈肃深呼吸了几次。 “你们挡到路了。”肖敬出现在两人面前,背着包,面上波澜不惊,眼角的余光扫到沈肃胸膛前的花,从顾冬存和沈肃中间走过。 “以后不要乱开这种玩笑!”沈肃扯掉胸前不伦不类的花,淡淡道,抬脚进了教室。 顾冬存还在他背后提醒,“那是我送给我心上人的花,你小心点,别扯坏了。” 沈肃瞪了她一眼,再不搭理她,径直回到自己位置上,花还被他攥在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顾冬存气昏了头,居然忘记扔进身后的垃圾桶里。 满枝顺耳听到的小道消息,没想到还真成了真。课上。班主任特地提出,着重强调,这次的文艺汇演校方比较看重,班里必须推出几项节目。 “交给唐晓玲负责,同学们全力配合,如果有同学推诿,直接来找我。”班主任直接对唐晓玲道,随后说:“这次奖品也挺丰厚,大家全力以赴,争取拿回一个名次。不过最重要的是学习,你们不能本末倒置,排练可以,但绝不能耽误时间,好了,就这些,下课。” 在座的学生兴趣缺缺应了声,对不久后的文艺汇演并不上心,一个个的跑到唐晓玲面前,字里行间都是拒绝,本人无才无德,难当重任,千万别找我。 唐晓玲被围在中间,心头火起,还没开始就遇到这群不配合的同学,她也非常头痛。 唐晓玲腾地站起来,走上讲台,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随后开始讲话,通篇意思是希望同学们踊跃报名,有任何才艺别藏着掖着,展示出来,有奇思妙想也和大家分享。 顾冬存笑了笑。 满枝见她自老师离开后就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忍不住好奇问起原因,顾冬存小声说道:“我在笑,既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 满枝一头雾水,一时间没有领悟她什么意思。 顾冬存只是摇头,不在多说什么了,面上若有所思,托着下巴听唐晓玲讲话。 满枝用手肘捅了她一下,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满枝道:“上次你不是和我说感兴趣么?要不要去试试?” 谁知顾冬存沉思了一下,点点头,当真起身,走到唐晓玲面前。 唐晓玲讲了一通,发现自己的同学们没有当一回儿事,趴桌子上睡觉的睡觉,出去玩的出去玩,闹哄哄的班级里听她讲话的人寥寥无几,她看几个人脸上颇为意动,但都没有到她面前说要参加的,不免心下黯然,刚坐回座位上,就见顾冬存拉了把凳子坐到自己面前。 顾冬存:“小妹妹,帮我报个名吧。” 唐晓玲:“……” 顾冬存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咳了两声,收起调笑的面孔,郑重其事道:“唐同学,我要报名。” 唐晓玲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斟酌道:“你确定?我们是要上台表演的。” 顾冬存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解道:“我很像再开玩笑么?” “不。”唐晓玲正色道:“你要表演什么节目?单人的?还是有同伴?” 顾冬存想了想,转头叫满枝,“你要参加吗?” 满枝疯狂摇头,她去干什么?丢人现眼么?不去,坚决不去。 顾冬存回头,道:“那就一个人。至于表演什么……”她仰头深思了一会儿,“跳舞吧……” 唐晓玲惊讶道:“你会跳舞?” 满枝好奇问顾冬存:“你跳什么舞?芭蕾?街舞?爵士?还是名族舞?” 顾冬存高深莫测道:“天机不可泄露。” 满枝感慨地说了句:“我估计就是打杂的命了,早知道当年我妈要送我去学画画的时候,我别跑就行了,不然也能算是一技之长。”但不过片刻,她又改口道:“就算学了,也没啥用武之地,你们去表演节目,难不成我搭个架子表演画画么?” 她乌鸦嘴的唏嘘完就被唐晓玲抓过去当壮丁了,顾冬存见她苦着脸对自己耸肩,认命地跑上跑下,不由得莞尔。 “听说你报了一个节目。”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沈肃突然道。 顾冬存没想到,沈肃居然会主动开口和她说话,且话题居然还是围绕着自己,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顾冬存罕见的一路沉默,没想到两人即将分道扬镳的时候,沈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顾冬存想了一下,忍不住的欣喜。 沈肃独来独往,对外界的任何事仿佛都不上心,这样一个誓要把自己活成苦行僧的人,从哪里听说她要参加节目了,毫无疑问,肯定是专门留意的。 顾冬存:“是有这么一回事不错。”她煞有介事点头,饶有兴趣打量沈肃,目光里带着揶揄,“你想知道?” 沈肃绷着脸摇头,“不想。” 顾冬存遗憾道:“太可惜了,我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沈肃的耳朵动了动,以为顾冬存会接着往下说,谁知道她只是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似乎不想继续下去。 沈肃:“……” 顾冬存扯扯他的袖子引他回头看她,等沈肃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顾冬存颇为认真道:“阿肃,你考虑好没有?我真心实意拜您为师的,你就收下我吧,帮我补习功课好不好?教教我吧!” 谁允许她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叫他?! 沈肃暗道顾冬存放浪形骸不知廉耻,在两人还是陌生人的时候就以自己妻子自居,厚颜无耻到丧心病狂,现在又自来熟的用如此……如此亲密的口气与他说话,他第一反应就是要驳斥,不过和顾冬存交过手的一幕仿佛仍历历在目,不管他态度如何恶劣,她总是油盐不进,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沈肃道:“别这么叫我。” “那要怎么叫你?”顾冬存叹口气,一脸沈肃你真难伺候的模样,“不然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叫你?” 沈肃蹙眉,很想让他怎么叫别人的怎么叫自己,内心却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化为丝丝缕缕缠绕着阻止他,让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顾冬存见他犹豫,立马打蛇随棍上,“你不说?你不说那我就说了。”她大方道:“亲爱的?阿肃?或者……”顾冬存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让我以沈太太的身份叫你,都可以,你选哪个?” 沈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琢磨出顾冬存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的时候,耳根都红了,对顾冬存无所不用其极想要占自己便宜的行为没办法,口气中都带着窘迫的气急败坏,“顾冬存!你!” 沈肃所有的自持与冷静,在遇到顾冬存的时候,溃不成军,也没有那天犀利讥讽颠倒黑白的女同学的锐利。沈肃恍然惊觉,自己这份变化不正常,正色道:“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