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团放下匕首,眼睛却还是没睁开,实在是,没眼看。
“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官差感受着后腰的刀伤,丝毫不敢松懈。
金明微连连拱手赔礼:“小女一向是讲道理的人!小女就一句话,只要迎接那天,官方不要节外生枝,小女愿效犬马之劳,为施大人或者师大人的顺利调任,添砖加瓦,尽心尽力,抛头颅,洒热血……”
——她内心也在鄙夷自己,但阉人背后的主子能是什么人?
王室!
她金明微不怕一个两个官,但是王室?对不起,现在的她,打断牙齿都得和血往肚子里咽。
结果金明微越是姿态做得低,越是和前面反差太大,让这位阉人反而越是忌惮了。
“你不要耍滑头,主子的意思是,只要你能拿出你亲迎的理由,主子自然不会节外生枝。”阉人打开金明微来捶腿的手,高傲的掸了掸衣衫,“毕竟你一个百姓,突然就成了代表,去亲迎调任来的官吏?道理上说不过去,主子就算是主子,也需要一个明面上的理由来服众的。”
“大人放心!理由小女来准备,请大人转告主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金明微搓着手,笑得愈发讨好,“小女刚刚冒犯了大人,敢问大人名讳?小女愿为大人供长生香,以求上天宽恕己罪,为大人祈求顺遂!”
言罢,金明微一个劲给阿团使眼色,阿团终于睁开了眼,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去准备香炉和香坛了。
阉人显然很受用这套,连被执刀威胁的痛都减轻了,他挺了挺腰杆,轻哼一声:“算你识相!也罢,看在你对主子有用的份上,咱家不为难你!你的话,咱家也会帮你给主子带到!”
顿了顿,阉人看了眼阿团拿来的香位,得意的翘起兰花指:“记好了,咱家叫尚吉。给咱家供的长生香,必须要是白马寺的极品香,香炉要是暹罗的迦南炉,哦对了,逢年过节,特别是盂兰盆节,还必须要做全套的法事,一件儿都不得落了!否则……”
尚吉哼哼唧唧的,鼻孔都快朝天了:“今儿你得罪咱家的事儿,特别是后腰这道伤,咱家可就得算算了!”
“是是是!”金明微躬身答应。
尚吉又啰嗦了好阵子,方告辞离去,金明微按着阿团的脑袋,在原地恭送良久,才直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