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三谷不但认识明琴宗的人还主动提出来要带路。
这就有两种可能要么他说的是实话,相神教是密州的第一大帮派真正的地头蛇而常三谷作为相神教的二当家,认识明琴宗的人十分正常另一种不得不防,他在说谎,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想将燕韶南一行人引到危险之中。
燕韶南一直在悄悄地观察他,此时忍不住问:“常先生您说的这一位长相上可有什么特征?”
“长相么……那位老神仙慈眉善目右眼的眼脸上有一块豆大的黑痣。”
燕韶南闻言露出喜色,对方纵使真的心怀不轨也是真正见过自己的老师。
“他老人家现在何处离这里远么?”
“不远,我上次见他是几天之前,就在红水河往北的桐平陂,他给那些受了伤的百姓弹琴听,减轻他们的痛苦,说不定这会儿还在那附近没有走远。”
燕韶南便叫众人随他出发前往桐平陂。
反正没有常三谷他们原本也打算去红水河畔。
但她并未紧着赶路而是拖住了常三谷先派出人去悄悄前往桐平陂打探。
其实做为一个出远门有这么多护卫随行的大小姐,吃住无不考究,慢腾腾地才正常,到是像之前和大伙一样骑着马急吼吼赶路一看就有问题。
所以常三谷没觉出不妥来。
两天下来赶了几十里路,等到晚上,派出去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归队,回报说:“前面确实有小股的胡人出没,但情况并不像姓常的所说那么严重,桐平陂的村民被袭击,死了两个老人,另有十几个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倒是粮食和牲口被抢去了不少。”
燕韶南点点头,这也难怪,秋天正是收粮食的季节。
虽然由自家查到的情况看,敌人不多,但也不能由此就判定常三谷包藏祸心。
“明琴宗的人呢?可有打听到?”
“有类似的传闻,但属下问过几个村民,都只是听说的,没人亲眼见到。”
“没人亲眼见到?那可有相神教的消息,教中确有常三谷这么个人么?”燕韶南派探马出去,不但为了探明桐平陂的情况,也叫他们留意打听相神教的底细,顺便验明常三谷正身。
“回小姐,原本相神教人数虽多,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这几个月胡人兵败,他们拿这个做文章,往自己脸上贴金,说这当中有他们的功劳,到处拉人入伙,确实叫他们网罗了不少好手去,眼下招兵买马,实力不容小觑。这当中多是常三谷带着人在奔走,我听桐平陂一带有见过他的形容,咱们这儿的应该是真人没错。”
燕韶南微微点头。
徐赢一旁低声道:“这同属下之前知道的情报差不多,估计是姓常的见咱们兵强马壮不好惹,方才亲自前来招揽。”
燕韶南沉吟问道:“桐平陂那一带,相神教的势力如何?”
那探马面现难色,他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只是贸然跑到陌生的穷乡僻壤去打听事,时间又紧,很难了解得这么详细。
燕韶南见状冲他笑了笑,安抚道:“不要紧,我直接去问常三谷好了。”
这天夜里,队伍宿在了野草坡。
圆月当空,侍卫们或当值或歇息,各忙各的,常三谷想找个人聊天,一路溜达过来一直没看到合适的,找不容易瞧见崔少康,连忙凑过去:“康兄弟!”
崔少康转头“嘘”的一下,示意他噤声。
常三谷站到他身边,探头望望,悄声啧啧:“大小姐又在练琴啊。”
哪知这么轻微的声响依旧惊动了燕韶南,她停了琴,扭头瞧上一眼,笑笑自一块大石头上站起来,道:“常先生见笑了,离家多日,忍不住挂念亲人,想到前路未卜,又不由得心生忐忑,这等夜晚,实在难以安眠。”
常三谷连忙拱手,惭愧不已:“我等粗人,打扰小姐雅兴。不过小姐您不必担忧,您这孝心苍天可鉴,此行必定心想事成。”
燕韶南面露愁容:“只怕到了桐平陂,依旧是找不着人。”
常三谷安慰她:“小姐只管放心,我教在桐平陂有个老堂口,那附近的百姓大半都是相神教的教众,只要老神仙在,就肯定能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