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德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从我宰了那玩意后，不管什么东西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感到意外了。”

“你的心理素质真得不错。”西奥多赞赏了一句后，颔首解答起之前的问题：

“你必须签署一份保密协议，不得将相关事件的任何信息以任何方式告诉别人，未来五年之内不准离开尼西亚，期间每三天到教会报道，其次......”

伯德听得头皮发麻，这和坐牢有啥区别，再不济人家还管饭呢。

考虑到身上背负的债务，他很诚实地点了点头，不再犹豫道：

“我加入。”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西奥多语速平缓而幽默，和他冷峻严肃的外表截然相反。

“当你下定决心后，停止胡思乱想是最好的。”伯德摊开双手，轻松而自信。

西奥多没有再多说什么，将几份文件递了过来。

文件上的条款简介明了，伯德仅仅扫过一眼便略过，他对这些条条例例天生不感冒，虽然因为工作的原因吃过亏，但就是不想看。

反正看也看不懂，到时候被人家绕的更晕。

他的目光快速定格在了薪资那一页，每周18金诺足以让他感到窒息般的幸福。

神学院里那些高谈阔论的高级讲师们也不过20金诺周薪，依靠这份工资，即使在全帝国繁华的城市也称得上富裕的中产阶级，在相亲市场上也大受欢迎。

有了这笔钱，我很快就能还完贷款，租上一间舒适的房子，置办一套体面的衣服，吃上美味的大餐，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算了，终极目标是回家就被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但如果真有办法回去的话，也可以带上人家啊，她见识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体验到更好的生活，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双赢！都赢麻了！

伯德一边畅享未来，一边乐呵呵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随后摁上拇指印。

西奥多再次检视一遍文件，确认无误后将其中一份交还给伯德，伸出手带着奇特的笑意：“欢迎加入。”

当看到西奥多的笑容后，伯德的心咯噔一下，一股不妙的直觉渐渐笼罩在心头。

他总感觉自己漏过了什么，或者说没考虑到什么，握手后略有不安地说道：“队长，我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在神学院和生活中一点关于你们，或者是超自然力量的信息都没有。”

“我以为你会早点问出这个问题。”西奥多从自己上衣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先是放在鼻端深深嗅了一口，微微笑道：“介意吗？”

介意，很介意，但你是老大。

伯德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意见。

“你杀死的那只怪物，在一天前还是名普通旧书小贩。”

伯德惊愕地看着语气平淡的西奥多·杜卡斯，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那是一名人类变成的。

“那名小贩仅仅是得到了一本记载有邪神故事的书，他可能无意中翻看了一下，肉体便发生了不可逆的突变，变成了贪婪嗜血，毫无理智的怪物。再碰到你之前，他已经杀死并肢解了自己怀孕的妻子和一个听到打斗声前来帮忙的市民。”

西奥多点燃卷烟，但没有放在嘴边，任由它燃烧，散发出淡淡的薄荷味。

“教会相信，世界存在两面，一面是我们生活的世界；一面是灵界，是现世的镜子。里面居住着无数恐怖怪异的生物，通过某些特定的文字、图画乃至语言渗透，感染，改变现实世界。

“因此帝国和各大教会采取了封锁战术，竭尽全力避免普通民众接触。但意外总会发生，更别提潜藏于地下的邪神信仰，这一点你应该是了解的。”

伯德点了点头，如果现在让他列表，他能写出一大串奇奇怪怪的邪教名称。只是他曾以为那不过是欺骗平民的无耻骗子，没想到是亡命的恐怖分子。

“但威胁是客观存在的，所有人都意识到，逃避保护不了我们人类。既然如此，不如将力量给予那些有能力、勇气与责任的人。”西奥多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穿过了伯德望向远方，嗓音缥缈感慨道：

“于是就有了我们，警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