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惶恐万状,应了声“是”,立即去拿酒,跑到膳房抱了一坛五斤装酒坛和一个大碗。何耀庭怒气难消,一碗接一碗猛喝,倒了几碗,还嫌倒酒麻烦,干脆抱起坛子对着坛口喝起来,一阵“咕咚”声之后,酒喝干了,将坛子摔出亭外,对春兰大声道:“拿酒来。”
春兰又匆忙去膳房拿酒。春兰心里想老爷头一次生这么大的气,该不是跟夫人吵架了吧?像他那样牛饮很伤身体,所以拿酒时顺便把自己的担心告诉同在何府做事的另一婢女夏荷,请她通知何其美。
何其美也猜是父母吵了架,跑到父母房中一看,见母亲已悬梁自尽,忙冲过去将母亲抱了下来,查探母亲的鼻息,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检查脉搏和心跳,确定母亲已经气绝,便伏在母亲身放声大哭。
夏荷慌慌张张地向何耀庭禀报何夫人的死讯。何耀庭已经喝得醉熏熏的,听到爱妻自缢身亡的消息,心中大恸,酒就醒了大半,三步并作两步赶回房中。父女俩一起抱着梅兰瑰的尸体恸哭。
不久整个何府都惊动了。大家想起何夫人平素性情温和,待人宽厚,想不到竟遭此横祸,不少人陪着落了泪,何府四婢春兰、夏荷、秋菊、冬梅更是泪流满面。片刻之间,屋外挤满了何府侍卫,从侍卫都在屋外站着,只有姜克、过东来与姚原三个身份高的人进入屋内。
家丑不可外扬,何耀庭自悲痛中回复过来,挥退众人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众人依言退下,只余下何耀庭父女。
何其美自怀中取出母亲的遗书,交给父亲。那封遗书是春兰进来时在书案发现的,只大略看了几眼,就交给何其美。何耀庭读着妻子的遗书,心里不住地滴血。遗书写道:
夫君大鉴:
妾被两个可恨蒙面人强灌春药,做了对不起夫君的事,百般思量,唯有一死可表妾对夫君之忠贞。
回想前尘,夫君对妾宠爱有加,妾虽死何憾!所憾者不能事君到白头也!妾有幸事君,然妾又何其不幸,横遭羞辱。恨!恨!恨!夫君为妾杀死令妾蒙羞之二蒙面人之时,剖其心祭于妾之坟前,妾在九泉之下可安息矣。
丐帮刘帮主亦服了春药,且为人所擒,显然有人意欲挑起我堂与丐帮之争,居心险恶,彼亦为受害者,夫君切勿杀彼,免中敌人之奸计,慎之!
妾有一心愿未了,望夫君能依妾之所愿。其儿已到适婚之龄,若其儿有所爱之人,不论家世武功,宜许之,勿阻其儿所爱。
妻兰瑰绝笔
办理梅兰瑰后事的几天,何耀庭一直神情恍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倒是何其美坚强得多,除了她母亲出殡那天哭得死去活来,精神一直都很正常,代替她父亲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过了一个月,何耀庭才慢慢从丧妻的巨大悲痛中恢复过来,开始处理堆积一个月的堂务。
远征黑云教的人员调动因堂中大丧被迫中止,何耀庭重新开始调动大军,到成都分堂集结待命。远征军刚在成都完成集结,就传来何耀庭的死讯,五湖堂远征黑云教的计划便搁浅。
张融雪与何其美已有口头婚约,何其美将张融雪当作自己唯一的亲人,什么事都告诉“他”,连母亲为何自尽的家丑都告诉“他”。张融雪始感到肩的责任重大。
要在茫茫江湖中找两个蒙面人,身材普通,肢体健全,又没有特异兵刃和古怪武功,何异于大海捞针?而且,五湖堂与黑云教和丐帮都结怨甚深,哪一家都不好惹。
何耀庭显然没有将黑云教底细摸清楚,两万大军劳师远征,说不定会全军覆没。最可虑的还是堂中有内奸,一日不把内奸揪出来,五湖堂就一日就不得安宁。
要查两个陷害何耀庭的蒙面人的下落无从查起,五湖堂又不能离开,不知丐帮是否再次来犯,危机和麻烦太多了,张融雪感到在此纷乱江湖中最重要的还是练好武功,没有一身好武功,是不能应付这么多危机和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