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往外飘的烟雾被雨帘挡了大半,青烟弥漫,熏得人眼睛疼,
师樾利落地把馒头插到原来的位置,拔剑冲出洞口。
雨水瞬间浇透了师樾,她面无表情,眼睛却亮的惊人。
踩着浑黄泥泞的枯叶腐木,发间带水,几个跳跃就赶上了此时正在撞树的野猪,
“嗷~哼哼~昂昂昂!”
三指宽的长剑劈在野猪的身上,生生带下来一块血肉,连皮带血,砸在长着青苔的叶堆里,三两下就被雨水刮走了血色。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野猪放弃了正在撞的树,调头攻向突然出现的家伙。
滔天的雨声掩盖不住野猪狰狞的咆哮声,只见它状如小山,双眼赤红,獠牙尖利,周身的鬃毛刚硬,一部分被雨打湿软下来,大部分都还直冲冲地立着,上面零星挂着几缕破碎的黄纸碎片。
没有如预想中的一剑重伤野猪,师樾左右闪躲着尖锐的獠牙,利剑挥动间,不少鬃毛落地,
虽然师樾身形灵活,但是耐不住野猪皮糙肉厚,蛮横地四处相撞,所过之处树木横断,百草摧折,一片狼藉,
有了防备的野猪更加棘手,十数次攻击下来,她提剑的手又麻又疼,腰腹也被撞了好几下,剑也被撞出个小豁口来。
好在路过两棵长得极近的大树时,她假意失手脚滑,让獠牙擦着腰际的衣服死死地钉在树干上,乘机一剑刺入它的眼睛,
师樾眼神一厉,在野猪的震怒嚎叫中反手握剑柄旋转,血从野猪的眼睛里汩汩而出,从用力到苍白的指间溢出,
直到嚎叫转化为哀嚎,再变得像破掉的鼓风机一样传出断断续续漏风的气音时,师樾才松了力道,
推开瘫软的野猪头,顶着擦伤不少的脸,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这是她的第一次实战,自己比想象中的弱些。
良久,师樾才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弯腰扛起比她身形大不少的野猪,打算原路返回先前的洞穴。
路过先前野猪撞的大树时,师樾瞥了眼枝叶中漏出的一截宽袖,声音清冷却透过雨幕传到对方耳朵里,
“下来吧。”
几人合抱的巨树上,叶子几不可见地晃动几下,然后应声落下个圆滚滚的人,身材高大,浑身泥泞,看不清样貌,
正巧此时一道惊雷劈过,雷光被密密匝匝的树木分割,交错地照在师樾身上,雷声隔了老久才压着闷出来,轰隆隆的要撕开天一样。
“哎……唔……”
痛呼到一半下意识伸手捂住嘴巴,显然被满脸血渍的师樾和她肩上还插着把剑的野猪吓得不轻,竟然坐在原地开始打嗝,每打一下,身上的肉都颤一下,
另一只胖手哆哆嗦嗦地拿出张符,色厉内茬地开口,“你……你别过来!”
“我……我的符纸可以驱鬼的,要是……是不小心伤害到你……”
雨很大,三两下就把符纸泡开,朱砂晕染一片儿,他接触到师樾毫无波澜的眼睛,胖手几乎要把软踏踏的符纸捏碎,虚张的气势瞬间被戳破。
发颤的尾音和倒仰着不断朝后爬的动作,像极了被猎豹发现的肥兔子,垂死挣扎。
但是师樾不是猎豹,她看了眼对方身上完好的法衣,然后默不作声地扬长而去。
似乎是觉察到师樾对自己没有恶意,胖子松了口气,看着师樾扛着野猪而留下的深深浅浅脚印,犹豫一会儿,才偷偷摸摸地跟上。
师樾由着他去,脚下特意绕开树藤比较多的地方。
不过片刻就到了洞口,
野猪被随意丢在地上,血水混合着雨水,不一会儿就湿了一大片。
火堆没有人照看,已经燃透,青烟四起,有些呛人,而一旁戳着馒头的棍儿早已被烧断,徒留了一截黑漆漆的断口。
师樾把焦糊的馒头掏出来,火堆中间拨空,熟练地丢两把干草进去,吹几下就又亮起来火焰。
正当师樾拿剑比划着要从哪里入手分拆野猪时,一个怯怯的男声从洞口处传来:“我……我可以进来吗?”
师樾知道这是先前从树上掉下来的人,头也不抬地比了个进来的手势。
男人松了口气,缩在洞口处不远,宽大的身子挡了不少风,从储物戒里拿了块毛巾把脸盘子擦干净,“恩人,谢谢你救了我,我叫闻人语,今天要不是你,我肯定就……”
似乎是确定环境暂时安全,闻人语的话匣子就放开了,被脸上的肉堵得还剩一条缝儿的眼睛亮着看像师樾,就算对方不理自己也说的下去。
温黄的火光照在师樾的脸上,束起的头发微微发润,脸上的擦伤被雨水浸得有些发白。
早在杀死这头猪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不是只普通的猪,而是一头二级的灵猪,价值二十个中等灵石,
利落地挖出猪脑袋里的兽核,放在雨水中冲洗干净收好,师樾才切了块里脊肉在火上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