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吃了两口便搁下了。
“怎么?不合胃口?还是内伤又难受了?”
凌烟儿忙问。
一旁的师弟也神色紧张起来。
魏若云摇摇头,忧心忡忡地问:“烟儿,你说慕婵她为何待我这样好?”
凌烟儿恍然大悟:“那还能为什么?”
“哦?说来听听……”
是因为原主吗?还是因为慕婵喜欢上了自己?不管因为什么,她好像都有些负罪感。
“当然是因为你是为了救她才急火攻心的啊!”
魏若云:“…………”
啥?
凌烟儿将凳子移近一些:“你先用饭,吃完把药喝了,我再跟你细说!”
“啊?”她更无力了,“可不可以,不吃药……”
“现在知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用心法了。”凌烟儿嗔怪道,“不行啊,这药可是我爹亲自配的,治疗内伤最好,三贴下去保你后天就能下床了!”
“啊?还要喝好几天啊!”
魏若云一脸苦闷。
“对啊,可得让你乖乖记住了。”
凌烟儿虎起一张小脸。
暮色又深了几分,凌烟儿等她喝完药就带着师弟离开了,走之前点亮了屋里的桐油灯,又在魏若云的再三要求下支起了窗格,夜风清冷,淡淡的烟火气裹着山间特有的草木清香,瞬间漫进了整个屋子。
魏若云深吸一口气,觉得精神好了不少,便开始回忆起凌烟儿走之前说的话。
其实护心诀本就是初级心法,又是温和的防御术,按理不会有这么大反噬,关键还是在于强行召回攻击慕婵的那个黑色咒法,才会气血逆行,急火攻心。
原来慕婵是因为自己的伤也与她有关才会如此,看来是自己知道太多剧情,干扰了心绪,才会想多吧!
但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丝失落滑过,魏若云不免看了看窗外,院子里的金桂幽香阵阵,沁人心脾。
金桂开得那样好,可惜啊,却不是为她开的。
魏若明来的时候,魏若云正望着面前的炭火发呆。
魏若明长她三岁,对这个妹妹倒是十分尽心,只可惜原主敏感多思,魏若明又嘴硬心软、喜欢说教,导致原主一直以为兄长不喜欢她。
果然,一进来,话还没说,魏若明就上前两步先去关了窗户。
魏若云失笑:大个三岁,愣是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
魏若明:“你……”
魏若云点头:“我知道。”
魏若明:“夜里风凉你不知道吗?”
魏若云无奈:“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哎呀,阿兄你快坐吧!站这晃得我头晕。”
魏若明似乎有些不适应自家妹妹如此,顺从地在床尾坐下,语气也不由得软了几分:“还恶心吗?晚饭可曾吃过,师尊开的药可有服用?”
魏若云一一应过,又道:“还要多谢兄长为我去向师尊求药。”
“你怎么知道?烟儿同你说了?”
魏若云摇头:“猜也猜出来了,除了我阿兄,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求得凌霖师尊赐药,烟儿之前想求颗滋补的丹药,师尊都不肯给呢!”
魏若明嘴上不承认,但眉眼终于第一次舒展开了:“你们如今还小,丹药岂能是随便吃的,师尊本就心善,我去说的时候,他方子都已经开好了,焉知烟儿师妹不曾在我之前开口。”
“是是是,阿云命好,才会有这么多人都待阿云好!”
魏若云说着上前拉着哥哥的胳膊,像一个十四岁少女一般撒起娇来。
“知道命好,还不悠着点,在家就宠得你无法无天,这里可不比王府,日后你可不能再像今日这般胡闹了!阿兄也不能时时都护着你,你行事万万小心才是啊!”
因为魏若云态度诚恳,魏若明也难得耐着性子多说几句。
“是,阿云记下了,都听阿兄的。”
魏若云将脑袋结结实实枕在魏若明胳膊上,却忍不住鼻头一酸。
魏若明满意颔首,又反应过来:“人后这么叫无妨,只是人前还是要记得叫大师兄,小心落人口实。”
魏若云无声地点点头,也说不上自己究竟为何难过,兴许是人在病中,总是格外忧虑易感。
魏若明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见自家妹妹已经打了两个哈欠,眼神迷离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即便粗心如魏若明,走之前也依旧替她掖好被角,吹熄油灯,看着她安然入睡,这才离开。
一时间万籁俱寂。
魏若云自己的思绪还算清醒,但架不住原主身子孱弱,这一天又应付了太多的人和事,她本是为了让魏若明早些回去休息,结果两个眼皮一搭,困意就翻江倒海般涌来,不由分说地将她裹挟而去。
梦中她似乎回到了穿书前的日子,她坐在图书馆的自习室里,努力背着拗口的专业术语,背着背着,专业课的书就变成了心法书,她又变成了书中的魏若云,用不熟练的口诀跟人斗法,一不小心背错了,又没办法召回,眼睁睁看着自己召唤出来的术法,变成了一只凶猛的妖兽,将对面的慕婵击成重伤。
“慕婵!不要!!!”
她用力一喊,醒了过来,看着眼前出现的慕婵,冷不丁吓了一跳。
慕婵举着帕子,一脸无措地站在她面前,
“额,那什么……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