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牧野转身奔进学堂，见姜初雪已经坐好，不远处，瘦竹竿一样的王富贵正打着哈欠。

这家伙，昨晚又不知道在哪家秦楼折腾个通宵。

准备改过自新的韩牧野决定以后离这家伙远点。

还有，得想办法警告这家伙，以前一起干的那些，不准提。

“我大夏取才，乃是为万民百姓谋福。”

“你们要谨记，往后便是官至一品，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出身。”

发卷之前，鲁教习惯例的训话。

韩牧野在那悄悄撇嘴。

前世时候，帝君也喜欢这么干。

帝君私下还传授他们这些武将御下手段，其中就有一种名曰“灌鸡汤”。

“你们要激励部下，要灌鸡汤，要打鸡血，要画大饼。”

“别总他妈跟老子上，给老子冲，要懂得压服人心，明不明白？真是一群糙汉。”

……

鲁伯通一席话，众学子听的两眼冒光，似乎自己就是那个官居一品的宰辅之才。

殊不知，这满学堂的学子，能入郡府求学的，不过三两个名额。

其他人，一辈子走不出大曹县。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激励效果，目光扫过韩牧野表情，鲁伯通不由冷哼一声。

“现在开始发卷。”

“作弊者直接逐出考场。”

“拿到试卷先检查有无错题漏题。”

“先写上姓名，没有姓名的卷子一律做白卷处理。”

……

拿到试卷的姜初雪赶忙将题目扫一遍，面上闪过一丝喜色。

【老娘当年高考押题要有这么厉害，不说清北，怎么也能考个重本吧？】

【死肥宅昨晚要是好好复习，别说中等，就是考个上等也有机会啊。】

转过头，她刚好看到韩牧野手上拿着卷子看她。

不由，姜初雪给了他一个“加油”的笑容。

韩牧野又是咧嘴笑。

远处，王富贵狐疑的看看韩牧野，又看看姜处。

什么情况？

这两个家伙，难道……

看着手中的卷子，韩牧野一边感叹姜初雪猜题猜的准，一边将墨慢慢研好，开始动笔。

整个学堂之中，只有毛笔划过卷纸的沙沙声。

还有，逸散的墨香。

鲁伯通目光扫过，微微点头。

难得的冬日艳阳爬上窗棂，砖墙上的斑驳，多了许多暖色。

姜初雪轻舒一口气，扭扭僵硬的脖颈。

【最后一题，试评价大夏烈武帝功过。】

【这题死肥宅恐怕是写不出了，鲁老头也是胆大，这种题都敢出。】

【烈武帝战功不输光武帝，可惜对百姓严酷，最终庙号尊为烈。】

【这烈，可不是好庙号。】

【该怎么评价呢？】

【鲁老头这次摸底小测，定然是要显出几分本事的，我得镇住他。】

韩牧野抬头看去，姜初雪侧脸上有着自信的神光。

她双目之中闪动精光，低下头。

【当年唐太宗李世民这句话评定烈武帝最好不过。】

【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韩牧野低头，轻吸一口气。

这句话，前世听帝君多次说起，原来，出处在此。

他抬起笔，蘸上墨。

“君与百姓，如水载舟，大帝一生浮沉，皆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