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宛有一丝丝绝望,轻吐出气来,想着刚才既然已经见到了,干脆睁了眼,直直地看向他,对面男人一顿,好似是被她突然的“破罐破摔”行为惊了一瞬。
他臂弯搭着沙发,另一只手抵着唇角,像是在看好戏的中场,演员突然罢了工,所以没能及时作出情绪。
多看了他几眼,苏时宛脑海里倒是闪过了某个画面,当时也是一瞬即逝,只能大致感觉两个人的轮廓和身形挺像的。
啊——
那他可能是那个最火的队长。
但名字她真的没记住。
“换个惩罚吧。”苏时宛很真诚,没有想要赖掉的意思,哪怕眼下的场面尴尬到令她脚趾蜷紧,她也保持礼貌,颔首低眉,“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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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做了自我介绍,言简意赅——
“江时然。”
至于新惩罚,他这回倒是说算了,但苏时宛执意要他说一个,不想被扣“玩赖”的帽子。
最后就换成了一个需要苏时宛兑现他的小愿望。
猜人环节终于结束,苏时宛安安静静地坐着,没多聊一句,等节目组之后的安排。
过了两分钟,有人敲门。
男人没说话,苏时宛轻喊了声“请进”。
包厢里一下进来十几个工作人员,大多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生,她们小声讨论,内容和江时然有关。
“编导们都慌了,本来打算录一个多小时的,哪里知道江老师能猜得那么快。”
“这就是音乐人的耳力嘛,太绝了也。”
“这颜值和才华,入股不亏啊,姐妹。”
她们说笑完,看了眼仰靠在卡座里的男人,回来互相递了个眼神,里面多了惧色和胆怯,然后一脸苦相地摇了摇头。
苏时宛感同身受地笑了声,几不可闻。
因为这男人哪怕坐着,也自带了股生厌在身上。
是拒人以外的难靠近。
桌面扣扣两下,苏时宛闻声看过去,江时然正盯着她,眼底夹着“你笑什么”的疑问,应该是一直在观察她。
也对,于他而言,他这么红,对面的人居然叫不出自己的名字。
这事想来多少有点无语和不爽,所以她的一举一动自然会不经意地引起他的注意。
苏时宛喝了口橙汁,微笑置之,这时听见导演说要换场地,好像是节目组为他俩安排的新家。
她冲他颔首,起身,礼貌地说着“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走出包厢。
这档节目一周录制一次,每次都是两天一夜的形式,两边经纪人不能同行。
外面风大了点,苏时宛踩着脚,驱寒。
她从助理手里接过行李,经纪人询问了两句录制情况,苏时宛说还好,顺便提了江时然一嘴。
dy 听后激动万分,跟着经纪人一块儿碎碎念起来,眼看不远处的工作人员从咖啡室出来,正准备上车,苏时宛打住两人挥了挥手,匆忙说了声再见。
她推着自己的行李箱,紧跟上去,站得有点外面。
远远看见节目组包下的保姆车停在马路边,这个路段车辆又多又急。
箱子体积大,轱辘声很响。
江时然走在前面,忽地向后侧望了眼,他慢下脚步,从马路里侧出来,下巴往里抬了抬,“里面。”
“哦,谢谢。”苏时宛和他交换了位置,余光晃到了他脚下的步子,速率比之前慢,现在和她保持同频。
还挺有绅士风度。
她侧目看过去,很快被对方感知到视线,男人插着兜,悠悠闲闲地很随意,他垂下眸,和她对视上,一脸“你有事吗?”的表情。
果然,难相处还是本质。
收回目光,苏时宛把行李交给工作人员,跟着上了车,她找了个单人座,江时然坐她前面,大长腿直接敞开,倒头靠着窗好像睡了过去。
边上没人,他这样放肆倒是不碍事。
车程足有一个多小时,苏时宛平时作息还算规律,这会儿也不困,车厢安静,她从随身的书包里取了本书来看。
周围静谧,落针可闻,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时宛看得后颈有些酸,正抬头想舒展,猛然间看到前座椅背上,多了一张精致的男人脸。
困意写在他脸上,恹恹地耷下眼皮,看着她。
车窗外,夜幕已至。
头上的阅读灯,微敛出光,此时就像设置成了昏黄暗调的滤镜,把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和犀利的眼神都磨了磨平。
声音也是刚睡醒不久的沙哑和磁性,“借我看看?”
苏时宛微愣,低头夹好书签,把文名正对着他,递了过去。
男人边接过,边读出了封皮上的书名,“《爱人先爱己,择人先问心》……”他挑了挑眉,笑得有些痞,“你这书正经吗?”
“......”苏时宛咽了下喉,心道这书哪里不正经了。
她忽然想起上车前,dy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反反复复跟她说,江时然作词作曲有多厉害的事。
顺着这点,想他平时应该多多少少也看些文字上的读物。
“那你平时看什么?”苏时宛想听听看,他看的书又有多正经。
“我不看。”江时然把书还给她,懒懒地伸了个腰,声音很倦,但总能听出一丝傲慢来,很神奇,“我写歌从来不看书。”
“我只听歌。”他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
“哦。”苏时宛淡道,没想继续交流,亲自把话题结束。
男人却没那个意思,他似笑非笑地,听不出是不是玩笑话。
“《风筝飞》听过吗?我听它写歌。”
“……”
苏时宛怎么会没听过。
那是她的出道成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