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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光影暧昧,时不时泛起波光,冷白的光明明灭灭映在男人面容。

那确是一张过目难忘的脸。

细碎额发落下几缕,眉骨高挺,连接着笔直的鼻梁。金丝边眼镜映出冰凉的弧度,镜片后边,是一双极其漂亮的丹凤眼。

裴恬的目光从其眼眸,又往下移了几寸,略过薄唇,到宽松衣领中凸出的喉结。

处处精雕细琢,又带感至极,完全具备当顶级鸭鸭的潜质。

裴恬开始细细琢磨着陆池舟这句话的意思。

乍一听,状似好友相认。

但稍一琢磨,又像是在炫耀自己混得很好。

消失五年,突然诈尸,现事业有成,连说话都颇具霸道风范——

上来一句,你说我是谁呢。

就好像谁都必须认识他一样。

狗男女你占三分之二。

裴恬抱着臂,指尖一下下轻点着手机背壳,不闪不避地迎着男人愈发幽深的视线,歪了歪头:\"做这行有几年了吧?\"她樱唇微启,语气有些轻佻:“瞧着还挺脸熟。”

“……”

做这行。

这行。

行。

“噗。”纪臣惊呆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推了推左右两个美女,站起身观察着陆池舟漆黑的脸色,难以置信道:“大小姐,你再看清楚,他是谁?”

一旁不明情况的许之漓轻嗤,翻了个白眼,“啧,这就等不及给你的小情儿撑腰了?”

“你…”纪臣简直要给这俩姑奶奶跪下,讨好般冲陆池舟笑笑,圆场道:“大小姐们还是这么幽默。”

他不停冲裴恬挤眉弄眼,“这整个京城,还有谁能比得上你和陆总的情谊呢?青梅竹马,还是打小就定下的…”

陆池舟原本低敛着眸,眼中明明灭灭,听到这话,突然抬头瞥了他一眼。

“姻缘”俩字说一半,咯住,纪臣抿唇,余光看到陆池舟的表情,心里直打鼓。

就这一眼,纪臣仔细咂摸,也没领会出个所以然。

陆池舟离开这五年,从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少年成长为一个更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当年谁都知道,少年被“清理”出国时,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不过五年,陆池舟归国,带领一手创立的掌珠科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并购了陆氏集团旗下主要负责营收的子公司天启娱乐。

陆氏这几年不停走下坡路,好几项决策失误,四处都有需要填补的资金窟窿。卖掉天启实属万般无奈下的周全之策。

但这样一来,集团几近变了天。

局势瞬息万变,陆池舟这个“废太子”逼宫之意明显,怕是不止天启,整个陆氏短时间内都会易主。

陆池舟未到二十五,手段却老练狠辣,半分情面不留,圈中人惯会见风使舵,陆池舟不过回国一周,风头无两,已然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

纪家一贯背靠陆家,此时陆家明显风向有变,聪明的人已经开始寻找新的倚仗。

但和这般城府的人相处,要保持十分的周全和谨慎。

纪臣脑子飞快地转,自觉理解了陆池舟那一眼的含义。

裴恬和陆池舟那点年少记事,大致也算陆池舟的黑历史之一。

任哪个有血性的男人,从小顶着个“童养婿”、“倒插门”的称号,估计都不会再愿意被提起。

话到嘴边,极快转了个弯,纪臣嘿嘿一笑,“瞧我这记性,你们以往也不太熟,这么久没见了,生疏了也正常。”

裴恬对上陆池舟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笑眯眯地认同:“确实不太熟,所以刚刚没认出来。”她没什么诚意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啊,陆总。”

陆池舟扯了下唇,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现在能想起来就好。”

纪臣悄悄观察着陆池舟的脸色,看到他眼眸中的晦暗,明显察觉到了他的不悦。

他脊背上的汗直冒,一时只觉男人心,海底针。

陆池舟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俯身从座上拿起黑色的西装外套,“想必你还有私事要谈,不打扰了。”

他抬腿迈出几步,目光从女孩一脸平静的眉眼上停顿。

裴恬没看他。

陆池舟低垂下眼,踏步出了门,高挑身影隐没在门外的暗色中。

裴恬表情未变,只在满脸问号的许之漓耳边低语:“要挟他,谈条件,就算捞不着好处,最不济也要把婚退了。”

许之漓重重点头,“恬宝放心!”

裴恬拍拍她的肩,将保镖留在了包间,又道:“我去三楼餐厅等你。”

她出门,踩着倒塌的门,看见了门外等候着的会所经理,期期艾艾地看着门内。

“损失记纪大少账上就行。”裴恬弯唇。

“是是是。”经理眼眸一亮,连连点头。

裴恬在楼下坐了半小时。

又不死心,点了杯凤梨汁,一入口,被酸得一皱眉。

她托腮,终于切身明白了“这地儿根本不是卖这个”的意思。

这样一想,来这里的人奔头是什么,不言而喻。

裴恬凉凉一笑。

叫狗男女真是一点也不冤。

这时候,许之漓发消息过来,说她准备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让她直接下去就行。

裴恬起身,慢悠悠走向电梯,一抬眼,看见快要闭合的电梯门。

她连忙奔上前,按了开门键。

门打开,里面只有一人。

裴恬表情一怔,和他避无可避地打了个照面。

心中讶异,他怎么还没走!!!

陆池舟套上了西装,正在低头扣袖扣,仿佛才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

电梯内空间逼仄,男人身形极其高挑,不过是立在那里,黑眸淡淡扫过来,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两人静静对视着,直到电梯门快要重新关上。

裴恬看了眼旁边的另个电梯,显示正从七楼上去,不知要等多久。

她咬了下唇,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从三楼,到地下三楼。

裴恬小小一只,贴着壁站,抬着脸,严肃地看着楼层变化。

她想起自己刚刚的言行,屏住了呼吸。

陆池舟从来就是个锱铢必报的人。

这种封闭环境,实在让人压力山大,裴恬十分后悔没有把那两个保镖带一个跟在身边。

电梯每下一层,都会停下来,结果打开门又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