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国师何德何能,居然能博得枫儿的芳心?”李霄强压下激荡的心绪,探解心底的困惑。
叶静枫窘态更甚,樱唇微启:“李国师……体贴入微,处变不惊,善解人意,武功又好。”
李国师与她口味相同,都喜欢吃小食,帮她剥烤红薯的皮,说好鱼丝面一人分一半,却把美味的汤水都留给她,遇袭的时候舍身护她,出手之前不忘用言语安慰她,而不是突然把她丢下,还有一点不便言说的是,他没有屈于权势,帮她教训了叶静婷。
事到如今,她自知无法揭露当年的真相,可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恨。
细数李国师的种种,她这才相信,父皇当真为她选了一位好驸马!
人还是同一个,打得更狠,李霄想不通为何李国师会武功是优点,明王世子会武功就是野蛮粗鄙!
他为自己叫屈,按耐不住问出口:“同是习武之人,枫儿为何会厌恶明王世子,却对李国师青睐有加?”
叶静枫解释道:“儿臣并非讨厌习武之人,儿臣是看不惯明王世子仗着武艺高强恃强凌弱,李国师昨日之举是为了保护儿臣。”
李霄弱弱辩解:“枫儿许是对明王世子有些误解。”
叶静枫疑惑道:“父皇难道忘了,当年是父皇告诉儿臣,明王世子粗暴无礼,经常欺负其他三位世子,虐打伺候他的宫人,儿臣特地去见了一面,确如父皇所言。”
李霄惊怔,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原来叶静枫当年出现在质子宫附近并非是偶然,是明嘉帝利用年幼无知的女儿给自己设的局!
事端是魏王世子挑起的,而四藩之中,魏王与明嘉帝走得最近。
往事如流水,明嘉帝和魏王一系都不在了,没有必要一直记着。
他沉了一口气,嗓音轻快:“那便依枫儿所言,朕这就拟旨赐婚。”
叶静枫水眸波光潋滟:“父皇要不要先问一下,国师大人是否也对儿臣有意?”
“朕的公主这般好,选中他,是他的福气。”李霄勾唇:“枫儿若是不放心可以亲自问问他。”
叶静枫双颊灼热,脱口而出:“这怎么行!”
哪有女儿家自己去问这种事,可转念一想,若由父皇去问,李国师怕是不敢不应,面上显出踌躇之色。
李霄笑容加深:“那就等枫儿做好决定,父皇再命人下旨。”
叶静枫顿了顿,点头应下。
葛舟尧眉心一拧,李霄又欺负大殿下!
事情办成了,叶静枫福身:“儿臣不打扰父皇操劳国事,儿臣这就告退。”
李霄又抛了一问:“枫儿觉得那位沈公子如何?”
风头都被沈劫抢去了,他有些意难平。
乍然提起萍水相逢之人,叶静枫一脸莫名,还是应了:“为人仗义,琴技高超。”
李霄无声咧嘴,叶静枫夸了他四句,只夸了沈劫两句,他赢了!
待叶静枫离开,李霄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询问葛舟尧:“你说朕带她去游湖如何?”
他迫不及待地想制造机会,听小瞎子亲口对他表明心迹。
葛舟尧少见地板起脸:“恐有不妥,大殿下当年便是在湖中水榭被二殿下推下水,致使双目失明,却被二殿下倒打一耙,难免会触景生情。”
李霄顿住:“早前你不是说,是叶静枫把叶静婷推下水的吗?”
葛舟尧脸上一僵,那不是为了撇清关系嘛,他硬着头皮解释道:“先皇是那么认定的,可老奴更相信大殿下的品行,大殿下小时候是娇惯了些,但她性情直爽,与人为善,相比之下,二殿下不止一次搞小动作了,像是割破大殿下的新衣裳,弄坏大殿下的新首饰,大殿下的侍女更是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二殿下推大殿下的时候不慎踩到她的裙裾才会一起落水,可惜没人取信。”
“朕也这么觉得。”李霄目光深了深。
叶静枫当年踢他那一脚是在抱打不平,由此可以从侧面看出她的心性如何。
倘若这才是真相,小瞎子可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问道:“那位侍女可还活着?”
葛舟尧叹息:“先皇觉得大殿下德行有失,定是底下的人从旁教唆,把她赐死了。”
死无对证。
李霄沉吟了片刻,冷眼看向葛舟尧:“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朕?”
葛舟尧双膝一软,跪下:“没有了,绝对没有,老奴怎敢欺瞒皇上,老奴先前之所以没有提起,是因为这本就是老奴的推测,怎好妄言。”
他又不傻,说出来就是罪加一等。
“以后关于她的事,事无巨细,都可以说。”李霄眼底划过一道柔光。
*
叶静枫想了几日也没能想出如何可以得知李国师是否钟情于她的法子,很是苦恼,叹道,
“若是母后在就好了。”
母后十分聪慧,后妃们弄出点什么乱子,总会被母后识破,如果母后在,一定能帮她想出好法子。
“是什么事你母后能做到,朕却做不到啊?”李霄一进门便听到这句,当即接话。
“儿臣参见父皇。”叶静枫慌忙上前见礼,她不好道明原由,转而道:“儿臣只是在想,儿臣大婚的时候,母后会不会回来。”
姑娘家的亲事本该是由母亲来操持的,李霄默了默道:“等枫儿的婚事定下,朕会把消息送过去。”
随后,他道出来意:“今年丰收,朝中会主持一场祭典与民同庆,祭典上,李国师扮演谷神乘花车游街,朕打算让你扮演谷神的妻子与他同行,你可借此机会探知他的想法。”
祭典之事是太常寺卿提出来的,他打算利用一下。
“儿臣可以吗?”叶静枫欢喜的同时有些担心自己会搞砸了祭典。
“朕会安排好一切。”李霄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祭典当日,李霄和叶静枫乘坐拉菜车来到一间名为“国师府”的私宅中,请人在脸上绘了彩绘,穿上繁复厚重的祭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