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出了房门。
他将姬羽锁了起来,还派了十几个护卫将屋子团团围了起来,没有他的命令,没有人可以放她出来,她也逃不出来。
姬羽跪坐在地上,不知等了多久,等到丫鬟终于来给自己送饭,才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我要见周今沉,叫他立马来见我,不然我就死给他看!”
“夫人!”
丫鬟自是被吓到了,立马扔下手中的东西去禀报周今沉。
周今沉没过多久便来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将她扛起来扔到榻上,怒而压上去,“你究竟要怎么样?要为了明承安自杀吗?要为了他跟我闹到这个地步吗?”
姬羽没理会他的问题,只固执道:“你不许跟周明远说他去哪里了,他不会放过他的。”
周今沉咬牙切齿:“你也知道他不会放过他,何止是周明远,就是我,也不会放过他!”
“周今沉!”
姬羽哭喊道,“就当我求求你了,行吗?不要暴露他,他已经离开了,他不会再回来了,你们再也不用担心他了。”
“姬羽,是你蠢还是我蠢?你说他不会回来了,他就真的不会回来了吗?他若是要回来再去杀海松龄,再去杀海家别的人,你来负责吗?”
“不会,他不会……”
“你究竟是有多了解他?!”
周今沉彻底被她这副维护他的样子激怒了,恨恨地攥紧拳头,朝她唇瓣啃咬上去。
他不想从姬羽嘴里听到任何别的男人的名字,更别说是他的仇人,更别说是曾爱慕过她的人,更别说还是她订过娃娃亲的人。
他的妒火燃至心肺,叫他快要发狂,发疯。
他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他狠狠地要着姬羽,一遍又一遍,明明两人的心都不在一处,她却也是热切地回应着他。
多可笑,他知道,她是在与他示好,要他就此放过明承安。
连做这种事,她都在想着他。
这样的认知叫他更加发狂,屋内的床帐落下,从天亮至天黑,直到深夜才又被人撩了上去。
弄到最后,还是他哄着人睡着。
周今沉自嘲般笑笑,披衣下床,出去办事。
明承安的死讯传来,是十日后的事。
彼时周今沉正牵着姬羽在园子里散步,这几日她的脾气软和了许多,经常主动向他示好,主动朝他伸手,撒娇,拥抱,甚至床笫间也会自然地去解他的衣裳,在得到他会保下明承安的承诺之后,她便不再主动提起这个人,而他也权当没发生过那些事,与她依旧亲昵地如胶似漆。
可这一切一切的假象,一切一切他以为会变好的征兆,都因为那一句话毁了。
他眉头紧锁,看向姬羽。
后者正好也在看着他。
“你说过,他不会有事的……”姬羽瑟瑟发抖,抓住周今沉的手臂,“你说过他不会有事的!”
周今沉心下有一刹的慌张,“是,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今沉你够了!”
姬羽眼角落下眼滴,绝望地摇头跑出去,周今沉下意识便去追,将她追回来后关在屋子里。
“你要去哪?你安生些,他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你答应我的事,你全都没做到,周今沉!”
“我只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他,姬羽,我不是神,他自己出了我能保住的界限,那也要赖我吗?”
“不赖你,所以我要去找周明远!”
“你想去杀周明远?”周今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阿羽,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想去杀周明远?”
姬羽别过目光,哽咽着不想看他,“我没有……”
“看着我!”周今沉吼道,“那是我二哥!就算我跟他关系再怎么不好,那也是我哥,姬羽你现在是要为了明承安,不分青红皂白杀去周明远那里,是吗?”
姬羽听着这些话,心下火气也窜了上来,同样怒火中烧:“我说了我没有!周明远是你二哥,可他不是我二哥,我凭什么要相信他?”
周今沉怔住了。
他和姬羽成亲已经三四年了,周明远为人虽刻板严肃,但对他们夫妇还是极为宽容,可她如今竟还说,他的二哥,不是她的二哥。
那他呢?改日她一生气,是不是也会说,他根本不是她的丈夫?他们立场不对,到时候是不是也要兵戎相见?
周今沉摇了摇头,就跟彻底疯了似的,再次将姬羽关在了屋子里。
每日除了吃喝,其他时候别说是人影,就是亮光也见不到几缕,连个陪她解闷的都没有。
周今沉倒是每日夜里都早早回来陪她,可她也压根不想要他陪就是了。
渐渐地,两人之间的话越来越少,沟通也越来越少,先前好不容易维护起来的感情就跟个笑话似的,一下又降回到了冰点,夜里除了做那种事的时候能听到她几句抑制不住的呻.吟,其余一概跟哑了一样。
这场冷战少说持续了有十几日,再后来,姬羽逃走了。
周今沉赶到城楼上时,正见到她策马离去的身影。
明明窝在他怀中那么娇小的一个人,骑起马来却跟一阵风似的,力量无穷。
周今沉绝望地看着她奔走,心口刚包扎好的地方似乎又裂出了血痕,他张了张口,想要去唤她的名字,却只感受到满嘴的血腥。
身体虚无的意识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捂住心口,颓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