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锐的话音一落,场中人都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寂静。
胡师兄拧眉,不赞同地道:“白听泉与你我协力退敌,他为何偷走丹药?况且他实力不俗,在华法会上切磋赢了李问清也是有目共睹的事。”
石中锐忽然激动道:“胡师兄,人不可貌相,谁会不希望自己变强?况且据我所知,白听泉他已到了瓶颈期,为了突破瓶颈期,他有足够的动机。”
胡师兄眉头紧锁,仍旧不赞同地道:“可他根本没有时间拿走那丹药……”
石中锐摇头:“不,在胡师兄你到之前,我是先找到的白听泉,他比你提前到了一会,那个时间,已经足够他拿走丹药了。”
胡师兄拧眉,他抿紧嘴唇,没再说话了。
桑吾道:“可有证人在场?”
桑吾此话一问,无人能回答他。
白听泉到时,那几个与妖物战斗的弟子已经重伤昏迷,无人能做证。
石中锐咬牙道:“明庚君,我就是证人。时间吻合,行为动机也吻合,只能是他,只要去他房间里搜一搜就能知道了。”
淮季子在一旁眉头紧锁:“明庚君,还请您为老朽主持公道,清风派虽已没落,但也绝不能让人欺凌至此!”
桑吾笑着安抚他:“尊者莫急,兹事体大,琅剑宗不会搪塞行事。”
他说完,转头,笑意收敛,向仍旧跪在地上的胡师兄道:“舟珩,你带几名弟子去听雪峰,问问白听泉此事,注意些尺度,莫要惊扰旁人。”
胡舟珩领命起身,领着一众弟子前往听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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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听泉意识已经很模糊了,他勉强撑过了温止给他换药的这个过程,等到痛感稍减,精神放松,他便睡着了。
连里衣都没来得及脱。
他也不知道温止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只记得自己身边暖暖的,怀抱里还被放上了一个毛茸茸的可爱玩偶。
烛火静谧燃烧着,可倏然间,白白猛地从白听泉身边跳下床,尾巴高竖,浑身的毛炸了起来,呲牙怒目地看向门的方向。
下一瞬,门外有人敲门,声音还算客气,只是声音高亢,在静谧的听雪峰上回荡不休,霎时惊飞了树上栖鸟。
温止并没在听雪峰上,不然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还没察觉。
白听泉睡得熟,鸿羽都被门外的动静吵醒,他用一双翅膀拍打着白听泉的脸颊:“主人,主人,快醒醒,门外有人找你。”
白听泉终于从沉睡之中清醒过来,他茫然地听了一会门外的动静,蹙眉:“怎么回事?”
白白感觉到白听泉的气息,一瞬间有了底气一样,喉中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爪子肉垫中的尖锐银钩都伸了出来,厉害得很。
白听泉勉强打起精神,倒是忘了将怀中的小玩偶放下,忍着伤口麻麻的痛感,打开了门:“深夜来访,有何……胡师兄?”
胡舟珩面容冷肃,他只淡淡地打量白听泉一眼,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白听泉,淮季子尊者的灵药被人偷了,你可有头绪?”
白听泉睡眼惺忪道:“他噱头弄得这么大,难免遭人惦记。”
胡舟珩双眼明亮,瞳中一点明星:“白听泉,那你,可有惦记?”
白听泉刹那间感觉到了寒意,白白呲着牙挡在白听泉身前,即使它个头不大,也毫不退缩,白听泉看它这副模样,嘴角微勾,随后抬眸:“胡师兄,此话怎讲?”
胡舟珩眸光危险:“白听泉,今日有人举报你偷走了淮季子尊者的灵药,我们受明庚君之令而来,还请你配合我们。”
白听泉头脑彻底清醒过来,他倚靠住门框,挡住了进门的路:“胡师兄,你们三更半夜来访,只不过我屋内凌乱,也没来得及为你们备茶点,你要我如何配合你们?”
胡舟珩冷漠亮剑,清透的剑刃在熠熠月光之下,冰冷如水。
“你只需要配合我们,让我们进去查探一番。”
白听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随后他缓缓勾起唇角,心中已有定断。
原来石中锐在这等着他。
借那个时间差陷害他。
白听泉浅笑着让开,弯起腰抱起白白:“那胡师兄,劳烦你了,请务必查得仔细一些。”
胡舟珩淡淡地扫他一眼,收了剑,缓缓朝身后的弟子们招手,弟子们冷静有素地越过白听泉,等到白听泉将最后一位弟子送进屋中,他站在原地,轻抚着白白的毛,偷笑暗道:“你们要是能搜到,我就跟你们姓。”
果然,一群人在屋内翻来翻去,整个屋子都被翻得凌乱无序,他们无功而返,胡舟珩的面色不是很好看,他转头,冷漠地看向白听泉:“你将灵药藏在哪里了?”
白听泉缓缓道:“胡师兄,我何时同你承认过,我偷了那灵药?”
胡舟珩的面色凝重,他表情不善:“已有人指认你,他亲眼所见。”
白听泉面上露出几分无奈:“是石中锐吗,他早已与看我不顺眼,胡师兄,他的话不能尽信。”
胡舟珩面上没什么变化,他淡漠道:“我是受明庚君的命令而来,一切都以明庚君的命令为准,白听泉,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