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惜倒是很意外,居然能在医院看到她的‘老熟人’,上辈子的她这时候应该还在超市附近苦苦求生,没想到白月初这伙人跑到了这里,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看着将家属楼紧紧包围住的丧尸群,她的心底升起一丝疑惑,这里足足有近百只丧尸,她的大学同学包括白月初和秦旭尧在内不到十人,就算加上整个医院的幸存者,也不是这近百只丧尸的对手。 那么前世,他们又是如何活下来的呢? 暂时不能露面,白月初现在手上也有一个K系列实验品,目前还不知道她拿到的是怎样的空间,若是她得到什么逆天的宝物,阎惜这只初生的小丧尸可就尸命休矣。 因为变成了丧尸,阎惜一头黑长顺滑的头发失去了营养,变得又干又燥,现在她将头发耷拉下来,又用手拨弄了几下,长长的枯燥头发遮挡住了她大半张脸。 更别说她现在一副青紫色的面孔,只要不凑近看,白月初和秦旭尧一定认不出来,更别说两人现在心里肯定以为阎惜已经葬入尸口了。 趁着天台上的人一片混乱,而丧尸都在撞门没有注意到她,阎惜悄悄的闪入尸群,一入丧尸群有如泥牛入海,毕竟没有哪个人类会盯着一只丧尸的脸一直看,跟别说只靠气味分辨的丧尸了,从表面看来,她只是芸芸丧尸中的一只。 丧尸的视力并没有消失,反而进化了不少,只不过普通丧尸都只靠气味分辨人类罢了,毕竟视觉容易出错,嗅觉难以造假,对于丧尸灵敏的嗅觉来说,即便人类用其他气味掩盖住了自己身上的血肉味,它们也足以分辨出来,只不过需要花些时间罢了。 阎惜自从变成丧尸,也渐渐开始靠嗅觉来辨人辨位,但是前世身为人类的习惯一时难以改过来,她现在是视觉和嗅觉并用。 闻见阎惜的气味,离她近的几只丧尸都靠了过来,原因无他,阎惜刚刚吸食了两包血袋,身上自然残留了不少血腥味,这对生性残暴贪婪的丧尸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阎惜目露凶光,对着最靠近她的一只“嗬、嗬”了几声,不管其他几只丧尸听没听懂,反正是都被她给吓住了,不舍的嗅了几下她身上的血味,这些丧尸才渐渐四散开来。 家属楼下面发生的这一小段混乱天台上的人毫无发觉,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而整间市中心医院的幸存者们,正在经历着这个过程,只要门锁一被破开,等待着他们的就是被丧尸开膛破肚的下场。 不少心理承受能力弱的已经开始崩溃了,张大婶四十岁那年查出了胃癌,家里的经济情况不太乐观,有些小痛小病都是忍着没上医院,等到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胃癌晚期了,她只能切除了全胃。 张大婶的老公和儿子为了保护她都葬身尸口,她跟着同一个病房的病友一起逃到了家属楼,张大婶自从患病以来没吃好过几顿饭,身上没有几两肉,肥大的病号服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此时,张大婶就穿着这身病号服,爬上了天台最顶端也是最边边靠近楼下空地的小阳台,原先天台上哭闹悲切的众人纷纷停下了动作,愣愣的看着张大婶。 张大婶下唇抖了抖,露出了一个古怪而又诡异的微笑,她的双眼蓦然睁大,眼里似微笑似恐惧,她轻轻脱下鞋子,将鞋头整整齐齐的对着一边,得病以前她一直是一个朴素而又爱干净整洁的女人,临死前她希望自己还保留着这一点。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武涛,他蹭地站了起来:“快!拦住她!她要跳楼!”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张大婶又脱掉了病号服上衣,露出了里面的内衣,此时的她神态已经不太正常了,整个人疯疯癫癫,很快她连身上的最后一件遮挡物都脱光了。 白月初“啊!”的尖叫了一声:“这个老女人在干什么!她疯了吧!” 听到白月初的话,张大婶只是嘲讽的笑了笑,是啊,她疯了,自从末世来的第一天她就疯了,自从老公和儿子死的那一刻她就疯了。 没有回答白月初的话,张大婶只是静静的看着底下的丧尸群,低声喃喃自语道:“老伴,儿子,我来陪你们了。”说完,她纵身一跃,起跳时脚上勾到了放在一旁的病号服。 病号服和瘦弱的她像是扑火的飞蛾,又像是雨后淋湿翅膀的脆弱白蝶,就这样,带有必死之心,一头栽在了地上。 五层楼的冲劲太大了,张大婶一下带倒了两只丧尸,她的腿骨不自然的弯曲着,胸前更是糊成了一团,不过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她的身子底下很快就布满一滩血渍。 丧尸的恢复力多强啊,被她压在身下的两只丧尸很快爬了起来,僵硬着身子朝着赤条条的张大婶扑去,天台上的众人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张大婶惊惧而又不甘心的双眼。 很快,尸群退去,地上空留一具白骨,连一丝血肉都无,可见它们吃的有多干净多不浪费,张大婶虽然死了,可是地上的血腥味还没散去,反而更加刺激其余没分到肉的丧尸了,它们愈发卖力的撞击着大铁门。 站在尸群最后方的阎惜也闻到了一丝飘散过来的血腥味,她非但没有饥饿的感觉,反而皱了皱眉头,因为张大婶的血肉味实在是太难闻了,张大婶身上得了病,她的味道闻起来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药味,加上她身上又没有几两肉,有四大台血袋的阎惜自然看不上这点清粥小菜。 丧尸撞击大铁门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而天台诸人的心也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与之相反的是,阎惜的心情倒是一点一点的好了起来,她的嘴角微弯,白月初、秦旭尧,你们两个猜猜,我会怎样喝你们的血吃你们的肉。 “砰”的一声巨响,老旧的大铁门终于经不住尸群的撞击,门上缠绕的铁链碎成了几段,掉在了家属楼前长满杂草的空地。 锁虽然开了,但是门上还有一道拴,空地上的普通丧尸自是不得其法,依旧傻乎乎的只懂往前撞,好在大铁门本就老旧,阎惜估摸着不出三分钟门应该就被撞开了,所以她就没有冒头。 天台上的幸存者看到铁链断开的那一幕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秦旭尧和白月初已经开始找寻下楼的另一条通道了,可惜除了紧锁的天台门还有楼房一侧的白色塑胶管道这两条路,再没有其他的法子,家属楼修的离其他的楼隔了有段距离,要想跳过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医院原先的幸存者中有个男人试着抱着白色塑胶管道,一点一点的蹭下去,可惜还没到地就引来一地的丧尸抬头看着他流哈喇子,现在他是进不得退不得,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当场就哭了声。 这条路算是绝了,天台的铁皮门也只有薄薄的一层,经不起丧尸的几次撞,他们这伙人上不了天入不了地,简直就成了丧尸的盘中餐,看着铁皮门就像看着铝罐头,而他们就是装在罐头里的沙丁鱼。 白月初慌张的捏住脖子的一条白金项链,上面挂着一个心形吊坠,打开是她们一家人的合影照片,这是舅舅送给她的,是她最后的保命手段了,吊坠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里面安有GPS定位。 老天保佑!舅舅一定要来救她啊!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白月初的祈求声,心形吊坠上的照片一角有个针孔大小的洞里面红光一闪,白月初趴伏在天台上,此时已近傍晚,远处的淡红色的天空似乎飞来一个黑影。 一开始她以为只是一只小小的蜜蜂或是什么虫子,等到黑影凑近了,她才看出似乎是一架直升机的雏形,白月初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直升机越飞越近,她的心底一下雀跃起来。 不好!阎惜也看到了那架直升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白月初这种人,一时不察必成大患,前世的她已经深深的领教过了。 家属楼下的门拴已经被撞开,尸群蜂拥而至,大部分的丧尸吃到的血肉不多,还没有进一步的进化,面对家属楼层层的阶梯犯了难,小部分丧尸吃的那叫一个盆满钵满,不仅肢体灵活丰满,甚至无师自通了爬楼。 眼见那小部分的约有二十只丧尸眼露兴奋的凶光朝着楼上走去,剩下的丧尸也有样学样的一小步一小步的蹭了上去,哪怕不能吃到头菜,跟着收个尾也是好的啊。 阎惜自然是跟着那二十只丧尸一马当先上到了天台,铁皮门又轻又薄,阎惜一脚踹开,又故意将头发弄得更乱了一些,只露出一只眼睛,学着旁边丧尸略有些僵硬的动作朝着天台上的人类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