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莽正式向谢兰芝称臣后,当天下午就和耶律文逃也似的离开南域。
谢兰芝听说此事,她还特地问:“那五千石粮食,他带走了吗?”
谢广提起那个黄莽,他就不屑道:“怕是改日,还得我军亲自押送过去。”
谢兰芝就没再提起黄莽,毕竟天京那把火没烧起来,使得谢氏将领们痛失这次打仗的机会,此时不少人还在气焰上,她又何必继续拱火。
而向来穷奢极欲的王公贵族,见谢元帅没打仗的意思,他们也松了口气。
只不过,八晋的形势可能会随着亡国公主受宠的程度发生改变。就是不知道这位公主能在谢元帅怀里受宠到几时?
谢兰芝,最近都在关注司栖佟的身体状况,她得知司栖佟被黄莽锁在笼子里待了十天,除了一天一口水,什么都不给她吃。
到了南域附近,黄莽更是直接不给她水喝,要不是路过个野村,有个好心的樵夫偷偷施舍口水给她,估计她就撑不下去了。
谢兰芝听后,她非常心痛。
等司栖佟在医官院疗养十日后,谢兰芝感觉她气色恢复差不多,就开始将她带在身边。
只不过,女帝似乎还是不愿用真面目示人,所以好转后,她也一直用着遮巾挡住了脸。
今天,她刚好带女帝去军营,特地让她跟司伯公见一下面,毕竟流浪在外面一段时间,女帝看见血亲应该会很激动。
然而,司栖佟的反应和司伯公,完全是两个对比。
司栖佟除了拔剑斩断黄莽右臂时表现过激烈的情绪外,其他事情反应都是平平淡淡的。
谢兰芝不放心她,她一直站在主营的帐篷外等着司栖佟,两人隔得还挺远的,虽然听不见叔侄俩在说什么,但谢广因为她没走,也不敢走,而是默默守在她身后。
而且他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之后司伯公不知说了什么,显然情绪很激动,司栖佟却突然向他欠了欠身道:“皇叔,恕皇侄无法答应。”
“孩子,你不要那么倔强,她身边始终不是个好去处。”司伯公劝道:“随我回七晋,那儿才是你的家!”
司栖佟摇摇头,她的性子对司伯公来说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
司伯公又道:“莫不是你真想当那个元帅夫人,先不说你们都是女子,谢氏即便因为元帅对你的一时偏爱,而睁只眼闭只眼,但你以为你真的能当这个大夫人吗!”
“谢元帅,也是需要传宗接代的!”
司栖佟干脆闭口不语。
司伯公被她气得正要开口训斥她。
谢兰芝忽然挑开门帘,走了进来说:“司伯公,是时候该将本帅的夫人还回来了。”
谢兰芝一出现,司伯公赶紧欠了欠身行礼道:“下臣,参见谢元帅。”
“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司伯公以后可对本帅免礼。”谢兰芝道。顺便通知了身后的谢广。
谢广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怨念更深了。尤其是在看到司栖佟后,他就更不满了。可他不满也影响不了大元帅任何决定。
谢兰芝没再管这个闲杂人,她朝司栖佟伸出手邀她道:“栖佟,随本帅回去。”
司伯公赶紧给司栖佟使眼色。
司栖佟却果断抬手,抓住了谢兰芝的掌心,她颔首低眉道:“是,元帅。”
谢兰芝牵着她光明正大带她回自己的住宅。
谢氏住宅很大,宛如一座小型宫殿那样繁琐,平常生活的地方在沉香府,处理南域事务在封御府,走几条道,都要好些时间。
谢兰芝感觉到身边的人随自己进府后,一直表现的很拘谨,她便道:“栖佟,我的沉香府可能没有天京那么好,但也是五脏俱全,应有尽有,你如果想要什么,告诉我就是了。”
她刚说完,就看见司栖佟默默朝自己走来,她踏着自己亲手为她穿上的绣花鞋,先走到自己眼前,又绕到自己身后,给她开始解轻甲的绳带。
外面的婢女刚进来就赶紧道:“奴婢来晚了,这位主子让我来就行了。”
谢兰芝挥手让婢女下去。
她双臂展开,让司栖佟替自己解下轻甲,她很清楚要司栖佟想早点习惯这里的生活,就必须从小事开始。
她既然要为自己整理穿衣,就让她来,只要她能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她就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帮司栖佟。
只不过,她的女帝是个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什么都想自己亲自动手。
杀黄莽是这样,拒绝她也是这样。这个女人真是凛然坚强,又十分硬气。现在的她势头太芒,她得用谢英的身份暂时为她保驾护航。
就这样谢兰芝感觉身上的轻甲一下子就被脱掉了,而后腰间的遏白被司栖佟摘下来擦拭一下,她开始在屋内寻找剑架。
谢兰芝指着南边的窗角道:“剑架在那!”
司栖佟朝她指得方向走去,轻轻将遏白放好,她过来再亲自为谢兰芝解腰带时,谢兰芝忽然抓住她的双手,耳根有点红说:“这个解了,我的裤子就要掉了。”
司栖佟微微一怔,她点头道:“妾身知道了。”
谢兰芝松开她的手,坐在凳子上,司栖佟开始为她摘下玉冠,熟练地将谢兰芝的长发挽在脑后扎成一个小发球,让谢兰芝觉得脖子后凉快多了。
她说:“我向来不会束发,以后就拜托你了。”
司栖佟道:“妾身明白了。”
头发整理好后,司栖佟便弯下腰,要为她脱靴,这时,谢兰芝终于装不下去了,她直接捧住司栖佟的双手,结果力气没把控好,直接将她拉进怀里。
司栖佟被她紧紧抓住,感觉到谢兰芝的气息在靠近自己,在她面前,司栖佟觉得自己无比的娇小,只要她肯似乎动手就轻易能将自己制服。
这时,司栖佟身子僵硬几分,在她面前不敢动弹。
谢兰芝十分紧张,心也跳得特别快,感觉快要跳出嗓子眼了。虽说她已经从心底里要为女帝冠上谢氏大夫人的身份,要为她保驾护航,可真的生活在一起,她是完全没经验的。
其实,她就是个单身狗。现在脱单和司栖佟一起生活,她自己都是懵的。
谢兰芝的紧张也感染了司栖佟,她也紧张起来。于是两个人一起紧张起来,身体也相互贴合站着不动,宛如一尊拥抱的雕像。
气氛一时陷入沉寂。
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女帝不会以为她现在就要她,所以才不敢动的?谢兰芝有点心乱如麻,正想着怎么化解这个误会。
因为站了有好会儿,司栖佟还是倾着站的,她脚下重心不如谢兰芝,所以稍微动一下,她发现自己的腿有些沉重,刚抬起来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接扑向谢兰芝。
嘭~谢兰芝抱着她,一屁股坐在后面的凳子上,然后她赶紧护着司栖佟的额头,避免她磕到凳子。
谢兰芝温柔的掌心紧紧保护着司栖佟,司栖佟感觉到额头上另一个人的体温,她第一次双手抚在谢兰芝胸口上,一对漂亮的丹凤眸里映着她满脸爱惜:“元帅,妾身没事。”
“可你的脚麻了,你别动,我给你揉揉。”谢兰芝将她抱在自己的双腿上,然后给她轻轻地按了起来。
她按得十分认真,还感觉到司栖佟身体对她从头到尾的变化,先是绑直身子,后来按摩之下,她逐渐软了几分,开始试着活动自己的腿。
等她再往下按到那双绣花鞋,她刚脱去,抓住司栖佟的趾头,冷不丁被抓住的司栖佟慌了下“元帅…”
耳边传来司栖佟轻柔如纱的声音,拂过自己的心间。
谢兰芝感觉自己现在一头热,她也跟着语无伦次道:“栖佟。我...我...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司栖佟的声音在她脑袋上方传来:“都是妾身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