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惠僵了一下,违心道:“不是!”顿了顿又说,“你这孩子,就是太敏感了,人得没心没肺点才活得开心,哎,也怪我和你爸,从小老当着你的面吵架,什么都让你听去了。”
向橙鼓着嘴,嚼着蒸饺,想着妈妈喜欢她没心没肺,就扬起嘴角,笑了笑。
姚惠吃完晚饭就返程了,向橙走在回家的巷子里,给商绥发信息:【商先生,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下,行吗?】
商绥回得很快,但也很简短:【好。】
【图片通过短信总是显示发送失败,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向橙发过去后,心都不会跳了,直到商绥的信息回过来,她才兴奋地捂住了嘴。
她立刻通过商绥给的微信号,加上了对方。
商绥的微信头像是纯黑色的,名字也就两个大写的SS,就连朋友圈都是一横杠。仿佛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字。
不过向橙还是很开心,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对着自己左耳上边的珍珠边卡照了张相,发了过去。
【这是我妈妈今天送我的。】
想了想,她又发了一条:【商先生,谢谢你。】
向橙发完,捧着电话等回应,她难得觉得这么开心,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哟!高兴什么呢?”
声音从前面传来,她一抬头,看到了小白,还有她身边拿着美工刀的李姗。
向橙调头,拔腿就跑。
小白喜欢商星遥,对他的转学一直耿耿于怀,只是在学校里无从下手,只能使点小绊子,有次被教导主任看见了,还训斥她了一顿。
小白觉得教导主任偏心,但又怕再挨训,忍了好久。可今天向橙的妈妈来了,她听到好多人夸她妈妈好看,又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凭什么向橙现在能过得这么好,而她却跟商星遥联系都联系不上!
她今天正好放学没走,跟李姗在这附近玩,看到了刚跟妈妈分开的向橙。
天渐渐黑得越来越早了,巷子里除了她们,没有一个人经过。
向橙跑得太慢,很快被追了上去,她不知道自己慌乱中按到了“按住说话”键,她奔跑中喘着粗气喊得“救命”传了过去。
李姗让两个小姐妹抓住向橙的胳膊,反剪在背后,然后把美工刀给了小白。
向橙惊恐地瞳孔都快放大了:“你们要干什么?!”
小白举着美工刀,手也有点抖。
李姗催促:“小白,快点,一会儿来人了!”
向橙明白了过来,吓得没了血丝:“放开我!别碰我!”
她苍白的脸有种娇弱的美,小白嫉妒道:“我真不知道商星遥喜欢你什么好,把他坑那么惨,好不容易弄到个手机,打过一次,还是问你现在怎么样。哼,你不就是长得好看,又会装么!我看以后你脸上有个疤,还装不装得起来!”
向橙想喊,被捂住了嘴。
“嗯嗯嗯——”
向橙的手机在这时振动了起来,她背在后面的手努力划开的手机,但被李姗发现,抢走了。
“商先生?”小白看到来电显示的商字,以为是商星遥,气呼呼接通了,质问道,“商星遥,你怎么还给她打开话啊!”
男人的声音沉冷:“抱歉,我不是那个狗东西。”
小白:“……”
向橙趁这个空档,喊了声“救命!我在巷子里!”嘴就又被捂住了。
小白想立刻挂断电话,但是电话里的男人已经开口了。
“听好,两个选择,要么别碰她一下,我当这事没发生,要么你只要碰她一下,我弄死你。”男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平稳,那种不疾不徐的语调,好像都不屑搭理她一样。
能有这种底气,说得话不像是假的。
李姗道:“谁啊?!”
小白怂了:“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说话有点吓人。”
“不就是说话吓人,人又不在这儿!”、
“可是……他说如果我碰向橙一下,就会弄死我!”
李姗不屑地“切”了声。
“真的!我觉得他不像是紧紧吓唬人!”
闻言,向橙心一紧。
小白直接丢了美工刀:“算了吧!”
李姗嘴上骂着“真没用”,但她其实也不敢碰向橙了。
有人跑来的声音从巷子口传来,是学校的几个保安跑了过来。
她们几个本来就心虚,一看有人来了,吓得丢下向橙就跑。
保安没追上,护着向橙先回到了学校,让她在安保处待着,缓缓神。
向橙连连道谢,她的手机摔坏了,问保安借了电话,打给了商绥。
“喂。”
向橙听到商绥的声音,哽咽了:“是我,我知道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你……我没事了,刚才正好有学校的保安听到动静,跑来找我了……我已经到安保处了……我没事了……”
向橙受了惊吓,说话断断续续的。
“那就在那儿待着。”商绥的声音像一副能稳住人心的药剂,他说,“我马上到。”
向橙不知道商绥在哪,会不会真的出现,她缩在凳子上静静等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大门口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
向橙看到商绥,起先还能忍住,但当保安听出他的声音,问打来说学校边巷子里有女生出事的人是不是商绥时,向橙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商绥今天的衬衣难得不是平时熨烫妥帖的样子,领口有点乱,但人还是那么好看。
“我不是来了吗,别哭了。”商绥用拇指轻轻给她抹点脸上的泪,“嗯?”
他在温柔的时候,有着让人想追随一辈子的心动。
这天,商绥没有立刻带她回家,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行驶。
向橙发现,原来来桦市一年多了,她还有这么多地方没见过。
原来桦市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冷漠。
后来他们的车在一个向橙叫不上名字的街道上停了下来,商绥下车,点了根烟。
这是向橙第一次见到商绥抽烟,他指尖夹着烟,猩红火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
向橙以前很讨厌别人抽烟的,但商绥是个例外。
她趴在车窗上看着,在那支烟快燃尽时,她下车,从后面抱住了商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