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妃和世子发生了争执，然后，我就成了他们之间斗气的牺牲品，你说可笑不可笑？”娇娇双目含泪，突然转身，又哭又笑的看着剑一。

“那是我第一次察觉到，权势不可违。若他们不是世子，若他们不是王妃，我又怎么可能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呢？”

“还有王爷。”娇娇继续控诉，“你以为，在那个宅子里，我又是自愿成为王爷的女人的吗？当然不是，我虽然书读得不多，可也通晓礼义廉耻。我只是世子的贵妾，可哪怕如此，我终究是世子的女人。我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自愿同王爷苟且呢？你们只看到了王爷对我的宠爱，可又是否有人看到了我深夜之时，独自一人躲在暗处哭泣呢？”

随着娇娇的控诉，剑一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剑似的，疼得他喘不上气来了。

他此时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回到那一天，那一天，他一定不会阻止石头。若是能够回到那一天，他会劝阻王爷，劝阻王爷不要动她。哪怕惹怒王爷，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不怕。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对不起。”他张了张嘴，突然对着娇娇说了这样一句话。

娇娇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擦了擦眼泪，“你看，不管是世子还是王爷，他们对我来说，本质上都只是掠夺者，没有谁比谁更高贵。有宠有爱又如何，这都不是我想要的。可是太子不一样，他会娶我做太子妃，这是镇南王现在给不了我的。等太子登基之后，我就是皇后，等太子薨了之后，我就可以当太后了。什么是太后呢？那是整个国家权利最高的女人，我若当上了太后，便再也没有人可以随意对我强取豪夺，摆布我拿捏我了。”

娇娇定定的看着剑一：“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明白，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他只是，心疼她。

明明她只是一个善良且渴望平静的小姑娘罢了，可却被一步一步逼迫的主动渴求权势的保护。她是如此美好，哪个男人见了不想独占？可有能力独占之时，却没有一个男人主动问过她到底愿不愿意。

哪怕现在追求权势，她也是被逼的。

她无可奈何。

“我明白，我理解你，若这是你想要的，我会帮你。”剑一认真的对她保证道。

娇娇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哪怕会因此惹怒镇南王，你也不怕吗？”

剑一摇头：“事实上，从我放弃带您去跟王爷团聚，跟着您进京开始。在王爷那里，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剑一。”直到这个时候，娇娇才明白他为她放弃了什么，她心中感动极了，顾不得男女之别，就这么扑进了他的怀中，“谢谢你，剑一。谢谢你。”她反复对他道谢。

他抱着她，就仿佛抱着触不可及的明月，只觉得如坠梦中。

“你放心，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的，我也会保护你，我不会让镇南王伤害你的。”娇娇仰着小脸，认真的对他道。

“好！”她的目光就仿佛干渴旅途中的绿洲，一切都是那么的神圣又重要，那是他之后赖以生存和坚持的源泉。

从今天之后，他就只为她而活。

…………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顾祯也终于在这一天又恢复了些许气色，但不知道是不是娇娇的错觉，她总觉得她好像从他身上嗅到了即将腐朽的气息。

可明明，他现在的脸色是那么红润健康。

也许，是她想多了。

“你今天待在东宫不要出去，让那个保护你的暗卫跟在你身边，知道吗？”顾祯离开之时反复对娇娇道。

一遍又一遍，娇娇也没有不耐烦。

“我明白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今天要去做什么，但我会乖乖的在东宫等你回来的。还有……”娇娇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捉着顾祯冰凉的大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还有他，我们一起等你回来。”

这一刻，他们真像一对即将分别的小夫妻，缠缠绵绵，依依不舍，那么的美好。

顾祯醉在了她温婉动人的笑容中。

“等我回来之后，我就可以给你我想给的一切了。”没忍住，顾祯轻柔的捧着娇娇的小脸，克制的亲了亲她的额头。

东宫中，娇娇这两天孕吐严重，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多吃一点。

等用完这餐折磨人的膳食之后，她歪在贵妃踏上，对剑一道：“你知道太子出去做什么了吗？”

递给娇娇一颗洗好的酸果，剑一摇头又点头：“知道一点，但不是全部。”

吃了酸果，压下恶心的感觉，娇娇坐起来严肃的看着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