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夜之尽头(2 / 2)一个牛头人在艾泽拉斯的冒险生活首页

“我害了她,我害了我心爱的学生,如果我能够再……再……”

再度回忆起那心碎场景,大祭司老泪纵横。

她重温了一万遍那个残酷的场景,做出了一万个试图改变未来的幻想,她可以不惜一切一切代价去扭转那悲伤的泡影,可是醒来之后的空虚与悲哀总是告诫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没有人能穿越时空,改变既定的事实,正如没有人能够塑造幻影的世界,好让流离之人去追逐一片破碎的梦。

本该如此。

然而,一双小手温暖的小手忽然从背后轻轻拉住了大祭司的手。

她惊异地回头,发现小家伙正低着头默默地流泪。

看来,他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光,至少能够好好地哭出来了。

他刚刚做了一场悲伤的梦,和一个最爱他的人告别,她告诉他,逝者已去,生者须看前方。

“我刚刚做了一个有点悲伤的梦,不过那真是一个好梦。”

小家伙的声音缥缈而真切,怀着痛苦与悲伤,还有一丝追忆的幸福,像是梦中的呓语,轻盈得似乎下一刻就要飞走了。

“妈妈出现在梦中了,我们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妈妈不要走!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你说!

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淘气,不捉弄爸爸,蔬菜也不挑剔通通吃光,勤洗澡勤剪毛……妈妈的话我全都好好听,所以能答应我,能再多陪陪我吗?

“黎明的时候,她就要走了,她告诉我,还有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孩子,不要害怕,你的一生不会有任何的孤独,这是妈妈的预言,也是妈妈的保证!

这个世界很难很难,但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你的身边一定会出现好多好多的好人,有他们在,你一定不会孤单……

“我拉住了她的手,恳求她不要走,即使这是梦境,我也多么的希望它不要结束……”

可是我还是很难受,心难受得都像要裂开了,我知道你想让我坚强,我也答应过好好听你的话,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妈妈说,我一定能做到的,因为我是塔莉·白角的儿子,我继承了她最勇敢的那一面,所以我一定能做到的……”

……

这也是妈妈的预言么?

拥有漂亮白金色毛发的年轻牛头人笑着点了点头。

小小的牛头人带着一丝希望,胆怯地问道:那……我们还能……还能在梦中相会么?

塔莉吻了吻儿子的额头,带着鼓励的笑容,轻声说道:一定可以!

……

小赛安仰着脑袋,似乎在回味那梦中美好的音容,又像是在重温一个个美好的回忆。

“妈妈笑着告诉我,我不会孤独,只是很抱歉,她不能陪我再走下去了,她很希望我能原谅她。”

“但我从来没有怪她,这好像让她有点苦恼,又有点高兴,于是她很小心很小心地请求我不要恨您,不要恨她的老师。”

“我拒绝了她,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恨过婆婆,或许恨过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但是现在已经不恨了。”

“妈妈很喜欢您,我也很喜欢您,所以我知道……我知道,您一定也非常非常喜欢妈妈。”

听着这番话,大祭司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仿佛秋风中衰败的枯枝。

“听到这些,妈妈很高兴,便又多留了一会,我们一起看了一次日出,那真是很美丽很美丽的一场日出,她说这个是一个预兆,说我们一定能渡过难关。”

“所以……您一定也不要太自责了。”

“母亲最后托付我,让我和父亲切莫太过悲伤,我也把这句话送给您,我们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我们还要……向前看。”

莫要悲伤,莫要悲伤……

大祭司的前胸和后背早已经被泪水打湿的不成样子了。

奥尔多终生未娶,终日与荒野为伴,可是如今他也想有一个温暖的臂弯可以依靠了。

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身旁的同伴,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了一个古老夏天的梦。

那个梦曾经触手可得,但现在却遥不可及。

叹了口气,他把目光又投降漆黑的天幕,那里有一抹白色的影子孤单地在天空翱翔,是他最亲密的伙伴。

漆黑的天幕中隐约透露出一点明亮的红色,或许是黎明前的些许熹光。

塔玛拉悄悄绕到黎曼的身后去了,大概是不想让他们看见她眼圈通红的样子。

这个地方的悲伤已经够多了,不应该再加上她的一份。

她把沉默的贝恩和隐隐抽泣的小娜搂进怀里,忽然发现自己格外地想念凯恩,尽管他们分别不久,但这一天却是那么的漫长。

这寒冷的冬日黎明前,多少人互相寻找着渴求能够温暖自己的慰藉,又温暖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