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说:“我是北大的,也是博士,现在博士满街跑。”另一个说:“不好意思,我是华南理工的,跟你们一比我都不好说出口了。”这样一个个自我介绍下去,个个都是名校,马波感觉屁股之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得很不舒服,他开始后悔坐到沙发上了,认为自己无疑着了花衬衫的套路。
由于心态受到打击,回答面试官问题时马波发挥不太理想。出来后马波自知无望与这堆博硕共事,无奈之下去了趟卫生间,既然来了,就要留下点记号。洗手时,他低头看到垃圾篓边有张五元纸币,钱已打湿,上面还有脚印。
马波朝四周看了一下,还好,没人进来,弯下腰去装作系鞋带,手解开鞋带,又系上,飞快把纸币捡起放进口袋。他明显感觉到扑通的心跳有如雷鸣。
一个月下来,虽然住的是最便宜的大通铺旅店,在吃上面也是能省就省。要不是采莲在车站厕所硬塞给他五百块,他肯定支持不到这张五元纸币跟前。他住的那间旅馆楼上有个包子店,每个包子一块五,到了下午还打折到一块。
马波每天下午去买四个包子,吃两个做晚饭,剩下的两个留到第二天做早餐兼午餐,现在一下捡到了五元钱,马波认为自己没有白跑一趟,又显得精神抖擞了。
马波站在大街上,回望一眼这幢整体都外镶蓝色玻璃幕墙的建筑,一阵眩晕。此时马波已没有当初坐上火车的万丈豪情,他急切想找一份工作,不一定要专业对口。残酷现实告诉他,在东莞这种地方,他那张被偷走的文凭可说是废纸一张。
马波现在的要求已经随着口袋里钱的变化作出了相应的调整,他作出一个决定,打算去郊区的工业区去试试。他就近走到一个公交站牌边,仔细考察一翻后发现有一路车的终点站是开往石井镇的一个工业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