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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海峡彼岸的巴黎悠闲地晒太阳。
艾薇一向喜欢站在塞纳河边吹风,余光里身旁的画家在专心创作,笔刷滑过画布的摩擦声细微可闻,安静得好像浸在深海里。
她已经能想象另一端发生的画面,脑海里闪过冥顽不灵的老公爵气得七窍生烟的表情,忍不住弯唇笑出声。
这样愚弄一个上位者的感觉,真是太有趣了。
“艾薇小姐。”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沙哑的男声,听语气好像很急切,带着股显而易见的不甘。
她嘴角的弧度不禁愈发翘起,看,又来一个。
她漫不经心地回过头,“哦,弗雷德里克先生?”目光触及他的那一刻,她故意天真地微笑,“您有何贵干吗?”
然而长发青年面容看着颇有些憔悴,原本浅金的发色瞧着更加发白,眼眶边的青黑暴露了他内心的咬牙切齿。
他语调虽仍然故作随心,但艾薇迅速捕捉到他眼底的恨意,挟着那份乌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你真是玩得一手好游戏。”
“那没办法。”艾薇耸耸肩,倚着桥边的大理石栏杆,“这个爱好与生俱来,原谅我改不掉。我是个纯粹的愉悦犯,就喜欢以观察你们的懊恼和痛苦为乐。”
“你是愉悦了,但不怕克拉伦斯公爵的怒火吗?”
“拿这话来威胁我?”他话音落下,艾薇顿时扬眉笑起来,“你也未免过于愚蠢了点,我要是畏惧他,那就不是韦尔斯利了。”
“更何况,”她的语气骤然下沉,眼神切换成凌厉的冰刃,直直地割向他的脸,“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你既然敢给我制造麻烦,就应该做好被惩罚的觉悟。哦,忘了告诉你,我这才卖了十万股,还有足足一半呢。”
艾薇看着他的脸色从愤怒变为苍白,声音竟情不自禁沾上几分颤抖,看样子是怕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
艾薇撑着头,说:“我说过,会让你亲自跳进塞纳河,但我认为一条人命似乎没什么必要,你还有点利用价值。”
她走近前,重重挑起他的下巴,虽然对面人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但在外人眼里仍然如女王惩戒奴仆。
“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不是很擅长伪装么?”她笑道,“我要你,化装成贫民混入我对家的工人们中间,挑动愤怒,挑唆他们罢工。他们已经因为剥削和杯水车薪的收入苦不堪言,只差你这一把火,很快就能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