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记忆涌入。
他死了,胡亥做了皇帝,扶苏被赐死了。
他眼神骤然变的冷冽。
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作为一个经历了被父亲不管不问多年,母亲乱来,兄弟反叛,克服重重困难,统一六国的人,他的心早就坚如铁石。
几天后,因为雨越来越大,前方多处桥梁道路被毁,队伍被迫停了下来,众人无比恐慌。
“这又是为何?”
“失期当斩”房檐下,秦源拧着湿漉漉的衣服回答。
嬴政错愕。
失期当斩?
大秦何时有了这样的法令。
他参与修改的《秦律十八种·徭律》之中明确规定,服徭役迟到三五日,口头批评几句,迟到六日至十日,罚一个盾牌钱。迟到十日以上罚一个甲胄,不去,罚两个甲胄。
“胡亥,赵高修改了律令?”
嬴政突然反应了过来。
然后,心中冰冷。
这个逆子,竟敢动他的法令。
“这是军役”
秦源说道。
军役又叫死役。
很早就有。
“军役失期,确实当斩”
嬴政很自然的沉声说道。
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秦源笑了,从帝王的角度,军役失期,确实当斩。
从底层人角度,可就不是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刀架在脖子上,但凡有点血气的都会反抗。
晚上。
秦源用朱砂在一块白绸子上写了“陈胜王”三个字,趁人不注意,塞进别人用网捕来的鱼肚子里。
戍卒买鱼回来煮着吃,发现了鱼肚中的帛书,对这事自然觉得很奇怪。
秦源又暗中派嬴政到驻地附近一草木丛生的古庙里,在夜里点燃起篝火,模仿狐狸的声音叫喊道:”大楚兴,陈胜王。
戍卒们在深更半夜听到这种鸣叫声,都惊恐起来。第二天早晨,戍卒中到处议论纷纷,都指指点点地看着秦源。
“如此拙劣的手段,这些人会信?”
嬴政冷着脸低声道。
秦源没有解释。
在这个人均胎教的时代,越是简单粗暴,越管用。
晚上,秦源激怒两个秦吏,并杀死了他们。
拉着嬴政来到高处对众人说:“各位在这里遇上大雨,大家都误了期限,误期按规定要杀头。即使不被杀头,但将来戍边死去的肯定也得十之六七。再说大丈夫不死便罢,要死就要名扬后世,王侯将相难道都是祖传的吗!”
戍卒们的人听了都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心甘情愿地听凭差遣。”
嬴政皱了皱眉头:“即便这样,造反也不可能成功”
他对秦法,对郡县制,对手底下的官吏,对军功爵有信心。
秦源任命自己做将军,嬴政做都尉。首先进攻大泽乡,攻克后又攻打蕲县……等行进到了陈县的时候,已拥有兵车六七百辆,骑兵一千多,步卒好几万人。
“陛下,觉得我们能赢吗?”阳光下,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秦源笑问。
陈县,是陈郡的郡治,是一座坚城。
“攻不下”嬴政斩钉截铁的说道。
在他看来这段时间的胜利,不过是钻了空子。
很快,大军攻打陈县,郡守、县令不在,只有留守的郡丞领兵与起义军在城门下作战。结果郡丞兵败身死,于是起义军就进入城中占领了陈县。
过了几天,秦源下令召集掌管教化的三老和地方豪杰都来开会议事。
与会的人都说:”将军您身披铠甲,手执锐利的武器,讨伐无道昏君,诛灭暴虐的秦王朝,重新建立了楚国的政权,论功劳应该称王。“
秦源自立为王,国号为张楚。
“陛下有什么想说的?”
“朕突然想多了解了解他们”
嬴政神色复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