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珠收到刘炎的口信,约她到李府后府湖边石亭中相见。
李含珠不置可否。
前世父亲身死,兵权旁落,后来阿弟也死了。
刘炎与她的婚姻被取消后,也曾来找过她,希望她可以做他的姬妾。他可以护她,承诺他若为皇,日后必会改立她为皇后。
后来他娶了堂妹李含香,成了南越小朝廷的后帝,一直也没有立后,但他后宫无数。
她孤苦无依。那时候也曾想过的,委身于刘炎,借他的权势来扳倒叔父,为父亲和阿弟报仇。
叔父又怎么会如她所愿,后来想把她配给婶母常家旁枝的一个不学无术的庶子。后来秦沛围攻徐州,叔父不得已答应秦沛的祖母徐夫人的婚约,将她嫁与秦沛,得以保住徐州地盘。
她和秦沛的孽缘就曾结下,悲剧又短暂的结局也就注定了。
如今她断不会再重蹈覆辙,父亲和阿弟就是她的依靠。
半个时辰后,李含珠还是去湖边石亭见刘炎。
刘炎今年十八,一身玄色锦衣,仪容不俗,手执一锦盒,长身而立于湖边石亭中。
“仙儿,你来了。”
刘炎见到李含珠带着温娘和一侍卫前来,绽开满脸笑容,急步从石亭出来,迎面走到台阶下的李含珠跟前。
李含珠看着眼前的刘炎,轻抿朱唇,淡淡道:“你约我前来,所谓何事?”
刘炎眼神温柔,做出捧心状,微皱眉头,轻叹了口气,“仙儿伤我心,无事便不能见你么?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吾甚思汝。”
李含珠面色依旧如常,丝毫没有动容。
“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李含珠转身欲走,情急之下,刘炎急忙拉住她的衣袖:“仙儿莫走,我……”
“放开!”李含珠甩袖,欲摆脱刘炎的拉扯,冰冷开口打断。
刘炎固执地不放开,眼睛红了:“莫走,好……我害怕你不再理我了!”
与此同时,卫从上前打掉刘炎的手,立于李含珠跟前阻挡他的进一步冒犯。
刘炎不悦地盯了卫从一眼,眼神不善。片刻后,他面色如常,温声说道:“祖母寿辰后,我就要远赴凉州边境。再过几个月便是你的生辰,我来是送你及笄礼的。”
说完,他便把手中拿着的黄花木礼盒递给李含珠,接着说道。
“你及芨后,待我从边境回来,我便向父亲表明,让我们的婚约尽快提上日程。可好?”
闻言,卫从快速地看了李含珠一眼,眼里闪过丝黯然。他退后了一小步,忍下心头的苦涩。
李含珠并没有伸手接,双眼低垂,平静地问道:“我听闻你近日又收了一个花魁,把她带回百花院收作了外室,可有此事?”
刘炎愕然,眼里闪过丝光亮,误以为李含珠今日的冷淡源于吃醋,她与他是两情相悦,故轻声解释道:“我与她本就是逢场作戏,更何况你知道的,百花苑是什么地方。”
“你莫生气了,我心里只有你!昨晚你父把我叫来校场,把我搓磨了半宿,我现在是知道缘由了。”
刘炎最后看着李含珠笑颜如花,端的是一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模样。
一缕春风拂面,湖面微波粼粼,阳光洒在上面,星星点点煞是迷人。
李含珠双眼微眯,从刘炎手里接过锦盒打开,里躺着一支华丽贵重的步摇。
怪不得李含香情根深种,要从她手里夺走她的姻缘。
强扭来的瓜哪里会甜!
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空留一腔恨意。后来的她,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