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是被气死的。 秦明月搬离武安侯府后,他心中有许多猜测,最后不得不郁闷的承认秦明月是因为妻子张氏和儿子谢阳曦搬离侯府的。从袭爵的那些暗示来看,武安侯深知宣康帝对这个外甥女的疼爱远超众人的想象,他深恐宣康帝降罪于侯府,连连派人去温泉庄子请人回来,但都被秦明月拒绝了。 没有办法,武安侯只能寄希望于儿子能哄得秦明月回心转意。 谢阳曦当着武安侯的面,答应的好好的,但实际上因为记恨秦明月打他两耳光的事情,从来没有去做过,他有他的骄傲,是不可能先低头的。 而张氏见宣康帝和皇后完全没有反应,女官和宫女也回宫去了后,原本提着的一颗心瞬时放下不说,还活络了起来,开始给谢阳曦物色起了姨娘通房来。 谢阳曦原本对苏樱是有那么几分情意的,但被那两耳光给打没了,所以对于张氏的动作他很是配合,今天见过张家表妹,明天又和李氏姑娘玩在一起。 当然,两人这一切都是瞒着武安侯进行的。 但武安侯就住在府里,张氏和谢阳曦行事明目张胆的,哪里能够瞒得住?没多久就被武安侯知道了,他免不了把张氏和谢阳曦叫到跟前训话。只是他身体不好,常年累月的卧病在床,说出来的话没什么威信,不管说什么,张氏和谢阳曦全都敷衍答应,转过头去仍旧自行其事。 见他们俩完全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大祸临头还不自知,武安侯气的不行,又拿两人没什么办法,最后只能郁郁而终。 丧礼过后,谢阳曦按制要守孝三年,张氏悲痛之余,不得不暂停为谢阳曦物色通房姨娘的打算。 或许是守孝期的生活太过枯燥乏味,期间谢阳曦还来温泉庄子找过秦明月几回,不过每次他都被秦明月高高在上的姿态刺激到了。谢阳曦受不了秦明月那种近乎于藐视的态度,仿佛她是天上的白云,而他是地上的污泥。谢阳曦很反感,乃至厌恶这种秦明月的这种姿态,因此孝期过后,张氏张罗着给他纳妾的时候,谢阳曦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没两个月,谢阳曦的表妹张蕊和良家女子李娇便被一台小轿抬进了侯府。 张蕊天真直爽,李娇美丽温婉,再加上几个通房的温柔小意,谢阳曦沉醉于温柔乡之中,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过谢阳曦这样安逸的日子才过几日,就被两道突如其来的圣旨给砸晕了。 第一道圣旨是荣昌郡主进献水泥方子有功,加封为温宪公主;第二道圣旨是将原武安侯府并威勇侯府改建扩修为公主府,并命武安侯府的人三日之内搬离侯府。 两道圣旨一下,武安侯府顿时人心惶惶。 武安侯这个爵位原是谢氏先祖拼了命挣来的,只可惜后代子孙不肖其祖,只知享受余荫,不曾建功立业,武安侯府偌大的家业早就被一代代子孙挥霍殆尽,只薄留余产。 宅子自然也是有的,只是没在京城里。 张氏出身不高,否则家里的女孩儿也不至于来给谢阳曦做妾。因此她是不愿意回去过那种几个姐妹挤在一个院子里的苦日子。谢阳曦也要去国子监读书的,自然也不能离开京城,去别处住,两人一合计,这事只能找秦明月解决了。 在武安侯去世后,秦明月一直都住在温泉庄子里,人倒也好找。 张氏和谢阳曦被人领到秦明月跟前,秦明月也不曾起身迎接,甚至连眼也不抬。谢阳曦见了不免生气,张氏忙拉了拉他的袖子,挤出一个笑脸来,“郡主……” 张氏刚喊出口,凤仙就打断了她的话,“老夫人,是公主。” 张氏连忙改口道:“公主,我和阳曦……” “老夫人,恕奴婢直言,你和大爷也太不知礼数了!”凤仙又打断了张氏的话,喝道:“见到公主后,你和大爷还没有向公主行礼呢。虽说你和大爷一个是公主的婆婆,一个是公主的夫君,但也不能乱了伦理纲常,毕竟君臣有别。” 公主和郡主确实不大一样了。 张氏闻言,想起以前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顿时脸色一片苍白,心中说不出的懊恼,早知道……早知道苏氏会成为公主,她怎么也不会那样对她啊! 谢阳曦看不下去了,他拦在张氏面前,愤怒道:“够了!苏樱!你有什么冲我来就是了,何必要为难我母亲!” 秦明月斜睨了谢阳曦一眼,嗤笑道:“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去为难你们,但谁让你们要上门来自取其辱呢?” “苏樱,你太过分了!”谢阳曦指责的看了秦明月一眼,拉着张氏转身就走,“母亲,我们走!我就不信,没有她,我们还活不下去了。” “公主,不要紧吧。”凤仙是知道秦明月打算的,否则也不会有刚才的挑衅。 “他们会回来的。”秦明月自信的说道。 就算她去过的现代社会,都谈不上完全公平,更何况可以光明正大以权欺人的古代,他们就算不回来,秦明月也会压的他们不得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