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元老坐于客座之上,品尝着灵果,闭目养神,丝毫不想掺和这对王朝最有权势的父女的讨论。
“父皇,我这边已经读完了,你那边怎么样?”天樱坐于原本属于皇帝的那张椅子之上,望着正在沉思的天禧,询问道。
“为父也已经看完了,不得不说,这篇文章写的很有深度,建议的改革如果实施起来也会相当的有效,有关战局的把控也很到位,从这些方面来说,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状元的首选之人!你觉得及第之人的文章如何?”
天禧手里攥着那篇文章,赞不绝口,他知道,这是一位不可多得人才,是个读书破万卷的人才,却更是个全然不知道迎合大势,不懂得隐藏自己锋芒的人。
天樱将那几份文章铺平在桌子上,不带偏见的点评道:“这几篇文章用词华丽,针砭时弊,在原有的朝政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与想法,分析来,其实相当的有用,与杜子陵的文章内容相比,正好是走了两个极端,杜子陵的建议是完全的革新,会对现有的体系与官员架构打散重组,实行起来麻烦,并且有可能遭到很多官员的极力的反对,而其他人的建议则是在现有基础上进行查漏补缺,相对来说温和而易于实施。”
天禧和元老眼中都流露出了一抹喜色,天樱不仅仅是修行天资高,这智商也高的离谱。
“很好,樱儿分析的相当准确。那你可知这位杜子陵为何会落榜嘛?”
天禧继续循循善诱,想要天樱从现在开始便思索这些问题。
天樱略一沉思,便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杜子陵的改革矛头直指油水最大的户部,看起来是触动了户部一脉官员的利益,实则是触动了与户部官员有交集的所有官员的利益,这便导致了他的落榜。”
天禧欣慰的点头,看样子翠花对天樱的教导相当的有效。
“很好,你分析的很对,但这只是其一,还有一点很大的原因是,这样的极度的清廉之士,在官场绝无法左右逢源,根本没办法将自己的想法实现,所谓为官,不只是能者上,更重要的是能者还有庞大数量的支持者,可以让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而且,像杜子陵这样的人,就如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此刻放入官场,绝对是羊入狼群,如果我支持他的改革还容易引发官场派系动乱,导致政局不稳。所以即便我拿着杜子陵的文章在朝堂上兴师问罪,他们一样也可以用这些理由来回应其为何落榜,殿试本来就是挑选最合适的官员,而不是最优秀的秀才。”
天樱认真的听着天禧的话,发现天禧说的很有道理:“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一个这样的人才废掉吧?”
天禧微笑的说道:“让他进入国子监,从初级讲师坐起,磨磨他的性子,等到时机成熟,再让他进入官场。”
天樱点点头表示同意,突然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不解决,杜子陵就要废了。”
“奥?何事?”天禧眼睛一挑,表情搞笑的问道,他现在可是相当的开心,自己这闺女可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这么多话。
天樱将杜子陵说的话与程易所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天禧,想看看天禧会怎么办。
天禧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哎,樱儿,这件事在你看来,也许是为父一纸诏书便能解决的问题,实则不然,即便我召见程易,杨秀画,杜子陵还有你皇叔当面对峙,最多也就能阻止程易这老小子纳杨秀画为妾,根本不可能坐实程易强抢民女的事,恼羞成怒的程易或许不敢对进入我的视线的杨秀画和杜子陵出手,但绝对敢对他们远在万里之外的家人们出手,而且日后对于杜子陵为官也不是好的开端,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天樱一听有些泄气,事情还是陷入了死循环。不解决杨秀画的问题,杜子陵还是得成为废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天禧轻轻的拍了拍天樱的头,建议道:“既然程易将你皇叔搬了出来,那说明,只要你皇叔肯出面调节,这件事很容易便会迎刃而解,而且还能保证杜子陵今后不被两人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