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能比。”
照清嘀咕着看了酒吧的装潢,这门面肯定是租来的,里面的物品翻倍卖了,也不到百万吧。
“嗯,我就盼着倒闭。”
祈时钦漫不经心地靠着卡座,手指翻开打火机盖,又咔哒合上。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没想到曾经的男神已经成了一条彻头彻尾的咸鱼。
听说他家境也普通,难道要啃老吗?
几人坐立难安。
林深远狐疑地看了祈时钦,心中对程虹说的那句大学过得不好产生了疑问,不敢相信祈时钦会让自己堕落。
一席人中就他没谈话,赵敏敏把目光投向他,希望他能说点什么,缓解下局面。
林深远身负重任,开了口:“这里倒闭了,他就好回去继承亿万家产。”
一语惊动三人:“?”
……这是玩梗吗?
可从来没听说过祈时钦有什么亿万家产。
尤其是赵敏敏,她职业敏感那么高,都没发觉自己身边就有着一个名符其实的贵公子。
她险些被鸡尾酒呛到,打着圆场:“我失业后,倒是可以继承家里的金大福。”
“哈哈哈,阿姨还在卖煎饼吗?”照清问道。
“可不是,七老八十恐怕都不得退休。”赵敏敏接了一句,再去看祈时钦,他脸上完全没笑意,只盯着林深远。
偏偏林深远避开了视线,再语惊人:“他要继承的是百世泽川。”
“??!!”
那个百世泽川?
那个小到餐饮玩具,大到金融地产,都参了一脚的百世泽川?世界五百强的百世泽川?集团老总当过首富的百世泽川?
祈时钦竟是这个集团的太子爷?
赵敏敏手里的鸡尾酒杯掉到了桌上。
程虹和照清两人脸上又红又白,轮流交换了一番。
调酒师西奥看着情况不对,担忧着老板是不是心情不好,连忙从抽屉里拿出那款百达翡丽:“祈哥,这表您还是收着吧,我怕给弄丢了。”
要赔几十年的工资。
绚烂华美的腕表露出来,上面的镶钻炫了所有人一脸。
最后还是赵敏敏虚弱地一笑:“那啥,都是老同学了,隐瞒身份也没事,就是真的只给八八折?”
集团的太子爷,不说手里捏了多少一级市场的股票,有多少老爸发的百万零花钱,就单谈这酒水八八折,也忒寒酸了。
还是说这就是资本家?
“论有钱,还比不上某人。”
祈时钦咔哒拨开了打火机,慢条斯理组织语言。
“千万洋房说烧就烧,想弄垮保险公司也没必要下此毒手。”
祈时钦的话语和匕首一样,投到了林深远身上。
林深远手一僵,眼眸垂下去,嘴里小声嘀咕:“我倒是希望有保险。”
那栋别墅烧掉的时候,保险公司确实理赔过了,但钱款都打入了靳临集团的账户,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他倒欠了五百万。
卡座上风云暗起。
赵敏敏三人坐如针毡,才意识到什么叫金钱鸿沟。
差距太大了。
祈时钦把打火机往桌上一丢,抢回了话题主导权:“国外生活怎么样?”
林深远低下头:“还好。”
只是每个月都有账单无声地发过来,每份账单都盖着靳临集团的暗戳,以及那个人的签名。
他不得不拼命争取奖学金,同时打两份工。
最严重的时候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都是汗,他在半夜缩在阳台,打跨洋电话去靳临的总裁办公室,祈求对方宽限。
然后下一个月他会收到无法拒绝的邀约,只能请假飞回国内,去和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共进奢华的午餐。
金贵的鱼子酱、鹅肝松露、神户牛排和黄金巧克力圣代,连水都是北极送来的冰川水,装在英国皇室御用的水晶杯里。
他在用餐时接受对方盘问,事无巨细询问他在学校做了什么,和谁来往,以及未来的打算。红酒在杯中摇晃,而他的命运在对方手中起伏。
这一餐可以换来三个月的平静期,然后又迎来新一轮的崩溃,和股票崩盘一样有周期性,只是时效短了点。
遇到利夫让他从噩梦中解脱出来,最后林深远还清了债务才回国。
但一回来又要面对荒废的宅邸,靳临这两个词总是阴魂不散。
林深远把话题转回去:“你呢?还和家里断交?”
祈时钦:“谈不上。”
祈时钦:“本就没交情。”
林深远:“你大学不是因为家里才发生了冲突?”
祈时钦瞥过去:“这是之前游戏的翻版?”
林深远吸了一口气:“你的耐心比鱼的记忆还少。”
祈时钦:“过奖。”
从刚入校的烂醉生涯中走出来,他早已决定不迁就任何人的脾气。
气氛眼看着要直线下跌,赵敏敏咳了咳,制止了两人呛声:“咳咳,我感觉时候不早了,酒也喝完了。”
再喝下去,这酒都不是酒。
而是阶级差距。
喝到嘴里都是柠檬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