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我，骗我，竟然敢骗本大爷！”彪也不理她，在原地念叨一会儿后再次勃然大怒，“可恨的家伙！竟然敢欺骗本大爷！本大爷的母亲都没有欺骗过我！”

“安静。”姜若摸了摸小盒子，瞥它一眼，抓出一团木灵气凝成绿色光棒在它头上狠狠敲了一下，虽然依旧笑眯眯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本尊问你话呢，快点回答。”

“嗷。”彪嚎了一声，瞅瞅她手里的木棒，再摸摸自己的头顶，默默趴下来用爪子盖住头顶，翅膀缩起来护住大半身子，尾巴夹着，低着头道：“想，想不起来了。”

“嗯？”

陡然间，一股可怖的威压席卷耳室，彪由黑雾构成的躯体几欲溃散，它下意识生出一种现在溃散了那就再也活不成了的恐怖危机感，忙压着耳朵道：“别，别，我想，我想，马上想起来！”

姜若微微眯起眼，威压收敛了一些。

彪微微松了口气，绞尽乳汁地想了一会儿，半天实在没有乳汁给搅出来，眼看着这个可怕的女人又要生气，它脑中灵光一闪，连忙道：“我我我，我想起来了！我给你变，我给你变！”

说着，黑雾形态变换，由一只背生双翼的彪鹰逐渐直立，变得细长，显出一个头戴兜帽的高大男人形象。

男人身材高大，衣袍下的肌肉显得很鼓，神州万灵中很少有这种身材的人类，除了妖，那就是西方人。

“只有这些？”现有的条件明显不能表明什么，姜若脸色微微变幻，又问道。

“还有还有。”黑雾中传来彪闷声闷气的声音，明显在压着嗓子说话。

它说话时兜帽男的形象更加具体，它没办法织出其他颜色，便用黑与灰的明暗变换呈现出一个剑和翅膀的图案，“他们的衣服上都有这个，虽然绣的没有这么明显，但我还是看到了！”

彪的声音得意洋洋的，像是在寻求夸奖一样。

“只有这些吗？”姜若盯着那个图案若有所思。翅膀与剑，果然是天使的信徒。

但天使的大部队早已撤离了荒古，直到天地法理变更之前都几乎再没有往这里派过成员，信徒更是维持在一个不多不少的程度，后来更是被某些一神教篡夺瓜分了大部分，现在也就能混着了，怎么会让神州来搞事？还提前那么久布局？

布局就算了，后来十字军东征时也没有过丝毫表现，实在是……令人费解。

或许这次能得到答案？姜若思索着。

“还有？”彪努力想了想，过一会儿眼睛一亮，小心翼翼道：“本大爷好像听到什么长生什么统治什么神国之类的词儿，这和本大爷没关系，就没有多听，估计又是无聊的凡人妄图篡夺神的权柄。”

彪说到这的时候有点幸灾乐祸的。其实也很正常，它们凶兽本就和正神以及诸多仙道修士不对付，经常是打打杀杀封印与被封印的关系，虽然有的会勾搭到一起吧，但那到底是少数，多的是仇敌关系，见面了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像彪就是发现姜若身上有神息又感应到她没多强才二话不说动手的，要遇到正神的话早趴了，趴的快不但能留一条命，说不定还能封印的短点，遇到个敷衍的神，它钻个几百上千年就溜出来了。而遇到心情不好的神或者严苛的大神抑或刚好被抓到行凶，那可就惨了，那神会根据你身上的业力决定惩罚程度，严重的会把你大卸八块封印各地，没个几千年别想爬出来。

彪这次就是，在某地行凶的时候刚好被一位水神撞上，还是一位性情刚烈的水神，人家当即大怒，一顿输出把它骨头都打碎了扔地里埋起来封印住，有一小节却因为太过暴力而冲的远了点，一时没能发现，所以被彪偷偷藏了很久，这才被天使教会的人捡了个漏。

而且神吧，各个凶的一批，要是那么容易能打杀那她们早上了，不说别的，就看眼前这个可就是能武服八荒六合震慑诸天万界的强悍存在。

篡夺神的权柄？搞笑呢？

彪说的幸灾乐祸，姜若的思绪却发散了出去。

数千年前天使大部队被自己驱逐出了荒古，只有少部分伤残天使被迫留在这里，姜若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见她们没有像其他异人种那样做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便放任她们在荒古之西生活，教会也因此留存了下来。

虽然那些天使或多或少都带有伤残，严重的已经可以说是苟延残喘了，但也不是普通凡人甚至是仙境以下修士能够随随便便力敌的，不然姜若也不会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把她们驱逐出去。

不过不能力敌不代表不能做些小动作，或者……图谋背叛。

姜若神情微凛，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好，我知道了。”

彪等着她后面的话，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出来，顿时傻眼了，“没了？”

“没了，不然呢？”姜若瞥它一眼。

“那那。”彪迅速变回原型，着急的尾巴四处乱拍，翅膀抖的都要飞起来了，“没有，没有什么奖励吗？”

你们神做事不是一向都很有条理的吗！有错必惩有优必奖的啊！这就没啦？不表示表示？

“你还想要什么奖励？”姜若打量它一遍，挑眉问道。

这时候的彪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暴躁，殷勤的像一条舔狗一样，搓搓爪子谄媚道：“本大……哦不，我被囚禁了两千……”它掰着手指数了数，“两千三百多年了！这这，这是不是该放出来啦？”

姜若无语，“放出来让你继续祸害大地吗？你当我傻？”

“凶兽不凶那还是凶兽吗？我就想要点吃的不行啦？”彪说的理直气壮的，完了又开始掉眼泪卖惨，“又不是故意要杀他们的，那些凡人先来招惹我的！”

被诸神揍了那么多次了它哪还能不聪明点啊，那次点背，遇到了不听解释的暴躁水神。可恶，水神不是大多都是温柔的吗！哦不对，好像有一脉就很暴躁……

姜若：“……”

这家伙哭的太惨，姜若忍了忍，还是无奈的问了下具体情况，确认不是特别大的问题就准备放了它。

放之前当然要问谁封印的以及地方，瞧着这暴力的痕迹姜若还以为是哪个火神或者雷神下凡路过了揍的，结果一听说是水神？？？

“嗯？你招惹的谁？”

“我也不认识啦。”彪甩甩尾巴，满脸的后怕，“就记得好像掏了根戟出来。”

“……共工戟，共工一脉你都敢招惹，厉害。”姜若忍了忍，不知道该同情还是该笑。

她们的先祖可是连不周山都敢撞的狠人，哦不，狠巫神啊。

姜若给她擦了多少万年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