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确实好久不见。

姜若看着她，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初遇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的姜若还很小，当然是身体上的小。她穿越的时候被不知名的伟大力量缩小了身躯，落地时又有异象，被当年的伏皇认定是天降圣婴，郑重其事地带回族地当继承人养了起来。

那时候还是远古蒙昧时代，人族生活艰难，所幸一些基础常识还算适用，年幼的姜若凭着这些在部落里站稳了脚跟，甚至传出天生灵童的美名。最开始时姜若还以为自己只是穿越到了远古时代而已，直到一次天降流火，她见识到了世间最美丽的生灵。

“好，好大的鸟。”年幼稚嫩的女孩站在火红的岩石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不远处那只慢条斯理收拢羽翼的金色鸟儿。

那只美到炫目的金色鸟儿侧眸望过来，赤金色的眼眸中仿佛燃烧着火焰。

“哦？”她发出了好听至极的声音，伴随着一股独特的韵味传入女孩儿耳中，让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耀眼美丽的大日。

“人族？”

姜若一时没注意到她的称呼，除了满脑子这竟然是只母鸟外就只剩下眼前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了，“你，你受伤了吗？”

这只如太阳般美丽耀眼的鸟儿身上竟然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伤口还在不断流淌着金红色的鲜血，看的姜若有些心疼。

鸟儿望着她，一言不发。

姜若想了想，转身跑回部落去拿了些珍贵的伤药，回来看到那只鸟儿还在时她稍稍松了口气，举着盛了珍贵伤药的盒子问她：“需要我帮你上药吗？美丽的鸟儿。”

金色的鸟儿俯视着身前幼小的孩子，良久轻轻一笑，优雅地收拢起羽翼，轻声说：“有趣。”

这是她们的初见。

受伤坠落的金乌与不惧火的孱弱人族。

金乌在这里养了很久的伤，走之前给了这只她看的顺眼的人族一缕精血，说道：“凡人，若有缘，九重天见。”

她们确实有缘，再次相见却不是在九重天，而是在荒古的大泽之中。那时的女孩儿已经长成了矫健美丽的样子，幼时便为人称道的容貌更是瓌姿艳逸，靡丽倾城。

化为人形的金乌与那年少的人族四目相对，高傲的神祇绽开耀眼的笑容，缓声道：“好久不见，人族。”

就像现在一样。

门推开，四目相对，然而金发女人想象中的激情流露并未出现。

她的道侣，她的妻子，她的神后——曾与她并肩统御天地的人皇神农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底还隐隐带着点嫌弃。

姜若神色冷淡，手放在腿间，脊背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用一种诡异莫测的眼神慢条斯理地打量了女人一遍，轻缓道：“太一，养成玩的爽吗？”

太一脸上诱人的笑容陡然一僵，“什，什么养成。”

姜若淡淡飘过来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缓声道：“你说呢？”

“我说？我怎么知道。”太一的脸皮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很快重拾笑容，跨步进去后随手关上了门，神力熟门熟路的在姜若身上游走一圈，欣慰道：“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看来你成长的不错。’

“这话倒是耳熟。”姜若对她转移话题的行为不置可否，手肘撑着下巴看过去，眼神有点点迷离，在太一以为她不会回应的时候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太一微微一怔，心念电转疯狂回忆以前什么时候说过一样的话。

最初的修士为追寻天地法理而经常闭关多年或满世界乱窜，做什么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道侣之间重要的是心的贴近与理想的相同，加上一人一鸟的身份不同与曾经发生过的天地大乱，聚少离多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常态，像这次的五百年未见都是短的。

还没等太一想起来是哪次重聚后说的这话，姜若便摆了摆手，“没什么。”

她站起来往门口走，问道：“我身份证办好了吗？”

“你见到我就只问这个吗？”太一挑挑眉，疯狂暗示。

“不然呢？”姜若似笑非笑地扫过来一眼，随后眸光微动，流转出潋滟光华，特意咬字道：“夫君还想怎样？”

“问你还想玩什么花样吗？比如养成？”

太一默默掩面，“已经让人去办了，很快就好。哦对了，你手机应该也没了吧，我让人给你准备了最新款，号码和其他信息已经输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