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界石处。

燕轻尘说道：“陆羽，你试着把手放到上面，感受一下灵力波动，对了，如果受不了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

陆羽点点头：“好的。”

陆羽把手放到了界石碑上。

忽然，陆羽感到整个头脑一阵酥麻的感觉，紧接着，他的眼前便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这片黑暗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到他发觉，这是一片云层。而他的视界，则是在云层之上。

或者说，他整个人，此时此刻，都漂浮在云层上方。

如果是普通的修士，看到这一幕，非要被吓坏不可。不过陆羽毕竟还是有见识的，他知道自己不过是神识漂浮，再说了，平流层而已，坐飞机见过。

陆羽尝试着引导自己的视野，不断向下，再向下。

穿过云层，陆羽感到了一阵清凉。

眼下，是整个寿安县城南郊。

远处，东西走向的若君山脉，以及若君山脉上的玄冰峰、天目峰，天目峰下面的毒龙潭……山原、湖泽，尽收眼底。

视野继续向下。

陆羽能看到无数荒废的农田，无数百姓的尸体，无数妖兽正横行其中，凿骨捣髓，抽筋剥皮。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陆羽，陆羽！”

陆羽忽地意识到自己仿佛在做梦，忽然梦醒。

他把放在界石上的手拿开。

“你……还好吧。”

陆羽说道：“我没事，感觉好像做了一场梦。”

“你真的没事？”燕轻尘问道。

“当然没事，”陆羽笑道，“我能从一数到十。”

看到陆羽没有事，冯贵直接蔫了：他知道，陆羽完完全全有资格替代他这个灵守。既然如此，朝廷完完全全可以一脚把他踢开。

燕轻尘说道：“既然如此，我觉得可以杀他了。”

“等等！二位大人！求你们大人大量，放了小人一把吧？啊？”冯贵跪地求饶，“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好好做官！好好当好这一片地方的灵守！我明天就去除妖！务必除尽！”

“不可能，你必死无疑，”燕轻尘，“有什么遗言，说吧。”

这时候，陆羽打断了燕轻尘：“要我说，如果他能做到的话，放他一马也未尝不可。”

“你说什么啊陆羽！”燕轻尘怒道，“你忘了他做的那些事吗？”

“杀人不是目的，”陆羽说道，“如果不杀他，能更好地为百姓造福，那不是更好吗？而且，我也不想让你背上谋杀朝廷官员的罪名。”

“对，对！”冯贵跪地磕头，几下之后，额头上鲜血淋漓。

“你少装，”陆羽对冯贵说道：“我接下来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但凡有一点假话，不用燕轻尘动手，我就先杀了你！”

“是的，是的，谢陆大人！”

“燕轻尘说你侵吞了百姓家的田产，分别有哪些，有没有账目可查？”

“有的！有的！在崔管事那里！”

“你强逼人交的租税，以及向朝廷缴纳的赋税……”

“有！有造册！”

“你这些年来掳掠的奴仆的姓名，家室，有没有……”

“有！有名册！”

“还有你名下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