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很久之前被他推掉的剧本。
…………
“他为什么还不醒?”景苒看着床上依旧昏迷,没有一点知觉的程南,转过身,看见跪在大殿中,一群惶恐发抖的太医,冷声问道。
经过几天几夜的救治,程南的状况不但没好,反而还严重了很多。
之前还能勉强灌进汤药,现在汤药也灌不进去了,若不是鼻尖还有微弱的气息在,景苒都要以为躺在这的是个死人了。
“为什么没人回答朕?”景苒慢慢站起,拿起一旁的剑,猛的横在最顶头的一位太医脖间。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一众医官见到这种场景,都吓的缩在地上,发抖着求饶。
“好好的人都要被你们这群庸才给治死了,还敢叫朕息怒?”
景苒冷着脸,看着脚边的医官,伸出手,一把拽起她的领口,把她拉到程南的床前,冰冷的剑锋,抵着这人的脖子,声音像含着冰,“他活,你活,若他死……”
“那就用你九族的命来偿吧。”
医官冷汗淋漓,这位景帝的脾气,举国皆知,嗜杀,冷情,没有人能活着逃过她的天子剑下。
抱着必死的决心,医官颤着声音答道:“回陛下,臣等日夜检查,发现幸妃身上并无外伤,也无中毒迹象,明明是很康健的体魄。”
“那你的意思是,他是装的了?”景苒淡淡出声,“装的这样像,命都要装没了?”
医官又立即出声:“倒也不是装的,臣斗胆进言,比起昏迷,幸妃更像是魇住了。”
“魇?”景苒转过眼,看着床上的程南,“你是说,他陷在梦里,所以才醒不过来?”
“虽然这样说有些荒唐,但臣翻阅医术,也只有这种解释最为准确。”感受着脖子上架着的剑刃,鼻尖似乎还能隐隐嗅到一丝血腥味,医官僵直着跪着。
这一呼一吸间,都是生与死的博弈。
“既是如此。”沉默了一会儿,景苒的声音似乎平稳了一些。
移开剑,她垂着眼,脸上情绪莫名,微微弯腰,俯身凑到昏迷的程南耳边,一字一句的轻声说道:
“程南,你要是再不醒,朕就在你的大殿里,把这些人的脑袋一个个砍下,摆在你的床头,陪你一起做梦。”
“然后放干了血,做成干尸,挂在你殿中的梁上,给你做挂饰。”
景苒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开玩笑,她紧紧的盯着程南,语气平缓,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程南,你还不醒吗?”
也不知是阴差阳错,还是景苒疯魔的语状,真的刺激了程南。
只见景苒冷然起身,准备提剑的一刻,一直昏睡的程南,堪堪转醒,他的手,扯住了景苒的衣袖。
看着景苒转过身,有些震惊的模样,程南皱着眉,眼里一抹复杂闪过,强撑着身体,起来,嘶哑着声音,语气有些疏离的喊了一句:“陛下。”
他睡的太久,也知晓了太多让他错愕惊讶的往事。
那本曾被他看了一眼名字,就扔在角落里的剧本,如今却成了主导他命运的天运。
程南缓缓抬眼,看着站在他面前,长发及腰,一身浮华,清冷肃杀的景苒。
脑海中,不禁想到了那剧本最后的几行字。
景帝,景苒,半生沉浮,弑杀无数,血孽反噬,命数皆孤,失亲,失友,失爱,残生孤老,悔顿余生。
景苒,你若是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一个悔字,怎道的尽,你这跌宕起伏,步步皆错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