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容这时走近墙角的那个洞口,她低头看了看,意有所指地说道:“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不知道洞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猫这么喜欢吃呢?”
冬芬一直低着头,她的手指这时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
陆二夫人这时也走到洞口边,往里看了看,很快对着叶从容大喊道:“里面果然有一根腰带,上面还沾了不少血。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叶从容唇边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这是终于承认是你杀了春兰?”
“我这是觉得这种陷害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拙劣。”
陆二夫人冷笑道:“倒是巧了,这人怎么不陷害别人,怎么偏偏陷害你呢?”
“我也奇怪着呢。”叶从容似笑非笑:“就像我也很奇怪,二嫂最近为什么单单针对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二夫人脸色难看起来:“是说我在陷害你吗?”
叶从容故作紧张地解释道:“我可没这个意思,二嫂可千万别误解我。”
陆二夫人知道自己说不过叶从容,她不再与她多言,而是黑着脸看向陆夫人:“娘,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晰了,就是叶从容勒死了春兰,又将腰带埋在了地下。”
“不过她肯定没想到会被猫扒拉出来,否则就真的被她欺瞒过去了。”
“她杀了人还强词夺理,这种行为实在太过恶劣,有违咱们陆府的家规,您一定不能轻易放过她。她要是还嘴硬不承认,就给她上刑好好审一审。”
陆夫人没理会陆二夫人的话。她目光沉沉地看向叶从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叶从容神情淡定地回答道:“不是我杀的人,是凶手在陷害我。”
她有条不紊地解释道:“第一,如果是我杀的人,我不会蠢到将凶器埋在我的院子周围,尤其是在院墙外面,被人发现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这时她隔着手帕从洞里拿起了那条腰带,她将腰带转动了一圈,神色认真地打量着,随后又示意众人查看。
“第二,我刚才在正院时也说了,春兰身上并没有伤口,如果这条腰带真的是凶器,那这上面的血只能是凶手的血。”
她拉下一截衣袖,露出光洁白皙的胳膊:“而我的身上并没有伤口,我甚至愿意全身都让陈嬷嬷检查一遍,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接受检查?”
于月巧这时一脸通情达理地说道:“有伤口也不能说明什么吧?下人们要做很多事,难免磕磕绊绊。”
“姐姐说的是。”叶从容淡淡一笑:“有伤的确不能说明什么,所以不用太过慌张,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于月巧勉强笑了笑,不置可否。
其实事情到这里,叶从容已经胜券在握了。
这一次是凶手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叶从容自己很清楚,这条腰带并不是真正的凶器,凶手也必然不敢拿出那条和皇室有关的真正的凶器。
凶手在陷害她的这条腰带上沾上了血迹,估计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这却是她走得最烂的一步棋,完全是弄巧成拙,却正好合了叶从容的心意。
本来叶从容只能通过春兰手指上有血迹判断出凶手被她抓伤了,但其他人完全可以说春兰手上的血迹是她伪造的,并不可信。
可这条带血的腰带一出现,形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除了知情者以外,其他人都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杀死春兰的凶器,焦点就会放在叶从容到底是不是被陷害上。
这个被众人当作凶器的腰带上带着血,而春兰身上的确没有伤口,这很容易被证明,那么凶手身上必然有伤口。
叶从容没受伤,很容易就能摆脱嫌疑,而凶手却增加了暴露自己的风险。
叶从容知道那个凶手此刻肯定是有苦难言,但她也只能自食其果。
“还有最后一点”,叶从容继续补充道:“刚才那只狸猫一直在吃的白色粉末应该是由猫草碾磨而成的粉末。”
“猫对猫草的气味很敏感,隔着很远就能循着气味找来,它尤其喜欢食用这种植物。”
“凶手将它洒进洞里,目的应该就是为了让野猫循着气味找到这里,引诱它们扒开洞口露出掩埋好的腰带,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这个计划很聪明,可惜只成功了一半。她一定没想到引来的是这么一个聪明又执着的狸猫,赶都赶不走,也因此让她的计划露出了最大的破绽。”
“那就是如果真的是我埋的凶器,我又怎么会在洞里洒下猫草粉末。”
“所以我说”,叶从容清晰有力地总结陈词:“这其实是一场漏洞百出特别拙劣的陷害。”
众人一时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叶从容的气势凌人,说话的内容也条理清晰,几乎找不到辩驳的漏洞。
陆二夫人沉默许久,仍旧不甘心地说道:“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叶从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自认还算有理有据,要是二嫂已经在心里给我定了罪,那我说什么在你那里都是一面之词。”
她转头看向陆夫人,从容不迫地说道:“我相信娘会给我一个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