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剩下些许尴尬在缓缓流动。
就像打翻了霸道总裁的表情包,柳山嵩眼中闪过三分震惊四份不敢置信,还有三分疑似失恋的痛苦?
冷玉一瞥壮汉手中微微颤抖的重剑,插入心口一定很疼,似笑非笑道:“你不介意怀清真人被妖女玷污,也可以容忍他为了治病有过女人,但妹妹即将嫁人,我这个炉鼎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你是来替妹妹行使正义的吗?”
柳山嵩的嘴唇张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重剑哐啷一声砸在脚面,痛得他跳起脚满地转圈嚎叫。
冷玉没忍住笑起来,她好久没见过这般清纯不做作的直男:“所以,你还要杀我吗?”
……
“洒家不杀女人,你走吧。”反正正主不在,柳山嵩干脆不上山去锤人,就地坐下脱鞋揉脚,中午的烈日灼灼,一股脚味儿扩散更快,熏得冷玉差点窒息,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那炉鼎……呸美人……呸冷道友,洒家没说让你现在就走,洒家问你几句话。”
柳山嵩可能意识到自己的男人味太过强烈,穿好鞋叫住冷玉,又沉痛又舍不得地开口:“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想不开去做那劳什子炉…炉鼎?”
冷玉歪着脑袋,神态天真地想了想:“可是怀清哥哥告诉我,只要每晚乖乖呆在他身边,哪儿都不要去,他会给我一个只有我和哥哥的家。”
柳山嵩:………
这是何等的渣男,果然被妖女玷污后羞愤欲死,上吊保持男德贞操都是骗取小姑娘同情的谣言!
他看向冷玉的目光逐渐怜爱:“薛长胤那厮迟早要与我妹妹结契,你什么都捞不到,况且……”
望着面前懵懵懂懂的小美人,柳山嵩实在不忍心看她沉沦在狗男人的鬼话里,苦口婆心的劝:“我妹妹被家里人宠得下手不知轻重,一定会拿鞭子赶你出去,我看你修为不过筑基五重,挨不过她几下就会死的。”
冷玉抬了抬衣袖,轻轻重复了一遍:“她要我死吗……”
真新鲜,从来都是她让别人死,第一次见不知死活的小丫头威胁她。
看小美人若有所思地低下脑袋,长而卷翘的眼睫像易碎的蝶翅般轻颤,精巧的鼻尖泛起委屈的红。
柳山嵩吞了口口水,大掌抚在她头顶,心说小美人哪哪都好,完美长在他所有的审美点,他爹恰巧正愁儿子不带媳妇回来,他才不计较小美人出身低微,只可惜便宜了怀清真人这孙子。
他道:“我妹妹去找怀清真人,趁她还没见过你,我带你走吧。”
小老弟怎么回事,美色让你昏了头吗,第一次见面就倒戈朝向妹妹的情敌,并且想拐人跑?
冷玉干脆道:“你不配。”
柳山嵩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美人,你说什么?”
冷玉反问:“不会吧不会吧,现在男人都不知道约人出去之前得有所表示吗,怀清真人给了我一万灵石,你能给我多少诚意?”
“洒家不是这个意思。”柳山嵩急吼吼地解释,“洒家想说怀清真人不是良人,别爱他,没结果。”
冷玉对充满男人味的肌肉兄贵不感兴趣:“臭死了,你先洗个脚吧,美女的事情你少管。”
重要的另有其事,她今天必须得下山找鹰隼取本月的解药。
“斜径往上一炷香便是我的居所,除却几位内门小徒弟总是话多,山上客舍自在清净,柳道友不必担忧住在这里会扰我修炼。”
怀清真人银冠白衣,执一柄玉骨扇和水红色纱裙的俏丽少女一路有说有笑,与她狭路相逢。
冷玉拍掉肩上的海棠碎屑,没想与他们打招呼,偏偏柳山烟早就瞧见她,先是好奇地一挑眉,热络地扯住怀清真人的衣袖,声音甜甜地问:“薛家哥哥,她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