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隔两天便是中秋佳节,但各式餐馆里已经是人满为患。
入职不久的小朱咽了咽口水,“怎么会这么多人?”
这家餐厅人均消费四位数以上,原以为会被其他小餐馆好些,没想到入目皆是熙熙攘攘的客群。
“习惯就好。”律所里其他‘老人’说,“要不是有预订,连位置都没。”
小朱‘嘶’了声,不自觉地望向斜对面的楚桑落,心叹:跟着楚律就是好,她这才工作一个月左右,就已经团建两次了,吃了几顿大餐。
楚桑落坐在最中央,神情淡然。
接着,氛围有些沉默。
小朱试图活跃场子,问:“大家中秋都去哪儿过呀?怎么过?”
“我都是回家,我妈会做一大桌吃的,然后一家人一起赏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回答着,
“中秋就是团圆的节日,那肯定是回家过的。”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中秋。”
“是啊,不知道你们那边风俗是怎么样的。我家那边还要摆贡品给月亮。”
“哈哈哈,我们还有不能指月亮,不然会被割耳朵的说法。”
……
就这个话题说着说着,声音渐弱,所有人的视线止不住地往楚桑落身上瞥,又不太敢正视,眼神飘忽。
小朱本就好奇楚桑落这种顶级富婆的生活,这下见大家都回答了,便鼓起勇气问:“楚律,你怎么过呀?”
“跟你们差不多。”楚桑落碰了碰杯子,唇角闪现一丝笑意,“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餐厅向来注重菜品的新鲜,加之客流量大,后厨速度比平常慢了些,约计上菜还有会儿。
她一起身走远,桌上就闹了许多。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侃侃而谈,
“简律今天怎么没来?”
“不知道。”
“哎,跟楚律单独出来吃饭有点,嗯。应该大家都懂。”
“确实,楚律人挺好的,但是总感觉拘谨。”
……
楚桑落冲完手上的泡沫,再从旁扯了张纸擦净水珠,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这会儿还有人不断进来,厅里的说话声越来越密。
餐厅里横着木梁,用以隔开不同顾客。越过一道弯,楚桑落意外发现了江与鹤。
哦,不止他。
除开认识的汤俊,还有两个年轻男人,年龄看上去比江与鹤大点,关系也还不错。
至少江与鹤不是应酬时的笑,有点放松,有点随意。
就在她猜想江与鹤会不会发现她时,他已经看过来了。
楚桑落靠着木梁,隔着距离冲他笑了一下。
江与鹤顿住脚步,身边的几人也注意到他,跟着看过去。
“师弟,那美女是谁?”齐翰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事,语气夸张。
“楚桑落。”江与鹤客观地说,“成护律所的创始人之一,也是楚氏集团的独女。”
“嚯,真厉害。”齐翰先是战术性后仰,打量了好几眼对面的女人,然后又挤眉弄眼,“就这些?我不信。”
汤俊不说话,夹在中间要笑不笑。这两人都是江与鹤大学时的师哥,帮了他许多。齐翰性格幽默,专爱调侃人。
江与鹤唇线抿直,僵硬地“嗯”了一声。
“她是单身吗?”另一个师哥问。
他整日埋头于科研,比起齐翰,他对人情世故要迟缓很多,觉察不出来齐翰调笑的口吻,也不能从江与鹤平静的脸孔上找出别的情绪。
“嗯。”江与鹤眉心聚拢,果不其然,他下一秒就听见师哥开心地说,“介绍给我呗,我还是单身,虽说我这方方面面都配不上楚小姐,但试试吧,万一成了呢。”
齐翰乐了,汤俊也是憋笑憋得厉害。
师哥也不太明白,他们在笑些什么。更不明白,怎么这边空气变冷了许多。
江与鹤低着嗓音回他:“不行,楚小姐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成功机会很小,还不如搞科研。”
楚桑落快要路过这边,汤俊灵机一动,拉走两位师兄,“站在这儿累,我们先过去吧。”
两位师兄几乎被他推着走,齐翰还频频回头,另一师兄一脸所思。
片刻后,这位师兄赞同地点头:师弟说的有道理。还是搞科研不浪费时间。
“中秋快乐。”虽不是中秋当天,但楚桑落觉得这是最应景的,总不能每次遇见都说‘晚上好’。
江与鹤一板一眼地回,“中秋快乐。”
刚才一直见他们几人交谈甚欢,楚桑落便试探地问,“你们刚刚在谈什么?”
“你。”江与鹤敛眸,如实说道。
楚桑落便问,“说我什么了?”
“他们说你很厉害。”江与鹤认为选择性回答不能算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