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之卿再再一次,拒绝了回答。
无声地趴在程泊君的怀抱,无声地回想着,自己和她两个人,初见之时的情景。
那天,从山上到山下。
程泊君就似一个不怀好意,想要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畏畏缩缩、鬼鬼祟祟地跟着自己,跟了一路子,跟得自己心里,直微微地泛起胆怯与害怕。
一个陌生人,一直跟在身后。
光跟着,不和自己打招呼,也不和自己说话,谁不害怕。
“程泊君,你那天从山上一直跟着我,一直跟到了山下的停车场,才和我说你想认识我,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因为中间跟不上。
“我…,我最近几年一直坐在办公室里,坐得体力大不如前、不行了。
你又走得那么快,我没把你跟丢已经深感谢天谢地了,你知不知道,从你们那里回来之后,我歇了半个月才歇过来。
为了认识你,差点没把我这条老命搭进去。”
……
厨房里的水流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喻之卿率先动一动身子,把自己从程泊君的怀里,完完全全地撤离出去。
非常难得的是,她居然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程泊君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之情,或者任何的调戏之词。
内心里,止不住地隐隐感觉,只是由于这一个拥抱,她们两人,她们之间,不知不觉地,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心与心、身与身,靠近了,亲近了。
神奇的,不可思议。
明亮的灯光,明亮地照射在两人身上。
照得两人,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宛似无处藏身。
再只是一眼,再亦或只是两眼。
程泊君抬起脚步,走回到自己之前坐着的软椅跟前,拿起上方的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之上,老老实实地倾下腰身,重新正正经经地坐到了上方。
完美且无懈可击地配合着喻之卿,生怕彼此抱在一起的事,被厨房里的小溪看见。
并正正经经地望着她,和她聊一聊也似正经地想法。
“喻之卿,要不,你和小溪明天晚上再走吧,我白天带你们出去玩一天。”
“不了,那边公司里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
“行吧,早点回去也好,回去等我着,我会让自己尽快赶过去的,最迟春节过后一定能到。”
“程泊君,关于你辞职的流程和程序,很难办么。”
“也没什么难办的,行里的几位副行长,只有我一个女性,窦瑞便觉得,我能时不时地倾听一下她的牢骚,或是独属于女性之间的隐私,如果我走了,再提拔上来的人选,定然是位男性。
只能说,她以后再想找人陪她说话,没那么方便了。”
“这…,这个问题,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人,说到底还是属于精神动物,当物质极大地满足了他们的物质需求,剩下的,只有精神需求可追逐了。”
“你…,也是这样么。”
“我…,差不多吧,类似。”
……
类似?
喻之卿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程泊君肯定有所保留,没有完全对自己说实话。
望着她那拽拽地、高深莫测地、神神叨叨地态度和表情,直觉懒得再跟她探讨下去,反正怎么探讨,一时也探讨不出个所以然来。
干脆头也不回地走去了卧室,轻轻带上房门,又把她一个人关在了书房里,又是恨不能把她闷死在里面,才好。
刚刚进入卧室,转眼便听见了身后的房门,发出了轻微的响动,转眼便看见了身后的人影,前一秒还呆在书房里的程泊君,转眼从后面直直追了进来。
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后,似笑非笑地微眯着眼神,似笑非笑地微微望着自己。
望得让人直觉,垂涎三尺,色意顿起。
“程泊君,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这里是我家,你和小溪一人霸占我一间卧室,你不是应该想一想,我晚上睡哪?”
……
经人提醒,喻之卿瞬间顿入沉思。
反思下自己和小溪的行为,确实做得不够地道、不够合适,前来这里做客,怎么能把这家的主人,直接沦为了才像是前来做客的客人呢。
沉思几秒,反思几秒,沉沉地望向程泊君。
她,还是那一副,似笑非笑地死样子。
“你…,今晚睡沙发。”
“喻总,我再认认真真地提醒你一遍,这里是我家,我要睡床,你和小溪才应该睡沙发吧。”
“假如,你追上了我,这里以后也会是我家,我有选择权,谁睡床、谁睡沙发。”
……
“麻烦你搞清楚,我现在还没有追上你,你就在我的面前跟我讲选择权?不合时宜吧。”
“程行长,你没有一个好的态度,想要追上我,不觉得是在白日做梦么。”
……
刹那,程泊君收拢回似笑非笑地笑容。
妥妥地主动权、话语权,顷刻,被人一句话击破得连渣都不剩。
死死地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喻之卿,死死地说。
“喻之卿,你给我好好地等我,等我追上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你要先追上我再说,到时我自会认命,任你处置。”
“行,我可以暂时放过你,不和你计较,请你帮我拿床被子,我滚去睡沙发。”
“请你自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