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盛枳面前开过去一辆黑色的川崎H2机车,离她不到两米处停了下来。
机车上的人带着头盔,盛枳拢了一下大衣,刚皱起眉,那人却把头盔盖打开了。
借着明亮的灯光,盛枳看见碎发下一双熟悉的眼睛以及高挺的鼻梁。
那双眼睛跟程砚南的有几分相似,不过睡眼惺忪,看起来跟没睡醒一样,表情也厌厌的。
少年下了车,身子斜靠在机车上。他穿着单薄的冲锋衣,抬手把头盔摘了下来。
在目光跟盛枳交汇的那一瞬间,脸上立马带上笑容,随性又浪荡,朝她招手:
“枳姐!”
闻声,盛枳微微一愣,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谁了。
程砚南同母异父的弟弟,季子越。
盛家行商,所以从小盛枳便锦衣玉食,不愁吃穿,甚至想要什么都能有什么。
她的父母跟程砚南的继父季闻延一向交好。
在她的记忆里,季闻延长得很帅,也很优秀,只是一直单身。
直到季闻延三十二岁那年,他不顾家中长辈反对,毅然决然地娶了离过婚的程君蔓。
而六岁的程砚南也是在那时来到了季家,后来第二年,程君蔓便怀孕生下了季子越。
相比于性格沉默话少的程砚南,季子越因为从小家境优渥的原因,被宠成了个大少爷。
肆意又张扬,还臭屁,小时候经常跟程砚南打架。
不过他跟程砚南年龄相差有点大,几乎每次都打输。
想到这,盛枳抿唇笑了笑。
身后的程砚南把车交给了泊车员,跟了上来,在她身边站定。
盛枳看着被风吹得脸颊泛红的季子越,挑了挑眉,看向程砚南:
“几年不见,这货现在这么BKing?”
程砚南瞥了季子越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闻言,盛枳乐了,弯眉笑了起来。
季子越面上一怔。
街上风大,他没听清也搞不懂两人在笑什么,于是大声问道:
“B什么?”
“没什么。”程砚南说,“夸你帅。”
一听这话,季子越高兴了,他咧嘴笑起来。
“是吧?我也觉得我今天特帅。”
盛枳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季子越眼里满是迷茫。
他把机车钥匙递给了泊车员,然后摘下手套朝两人走来。
盛枳去京都上大学后,便很少回潭州了。
好几年不见季子越,他个子窜了不少,长到了一米八。
跟程砚南站在一起都差不多高了,一米六八的盛枳还要仰头看他。
季子越的目光跟着开走的坦克300看了好久。
等到车子消失在视线内,他才不解地看向程砚南:
“你怎么没开咱爸送的那辆迈巴赫?”
闻言,盛枳也好奇地看向程砚南。
程砚南表情淡淡,抿着唇,显然不想搭理季子越。
但季子越却不在意,他绕开盛枳,脸上带着笑。
“哥,你要不开的话,就给我开开呗。”
盛枳瞅他,“你一个高三生开迈巴赫干什么,川崎H2还不能满足你?”
“那不一样。”
季子越撇了下唇,他单手插着兜,吊儿郎当的。
“机车是机车,跟开迈巴赫的感觉能一样?”
盛枳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去开飞机?”
季子越眼睛一亮,他又绕回到盛枳身边,把手肘搭在她的脑袋上,语气掩不住的兴奋:
“还是枳姐你懂我,我还真想报考航空航天大学呢。”
盛枳嗤了一声,睨着他:“趁我现在还没生气,你最好把手给我撒开。”
怕暴脾气的盛枳真的炸毛,季子越立马站直身子,把手挪开了。
盛枳瞥了他一眼,抬起脚往门口走去。
见状,季子越连忙跟上去认错,他一把揽住盛枳的肩膀。
“枳姐你等等我,我错了。”
盛枳:“滚。”
程砚南的目光落在季子越揽住盛枳的那只手臂上,盯了几秒,这才收回视线跟上去。
上了楼,香居山的包厢里暖烘烘的,他们发现双方的家长都还没到。
于是季子越大喇喇地躺倒在沙发上,还嚣张地把腿搭在了茶几上。
程砚南只是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盛枳看着环境静谧的包厢,刚把大衣脱下来,就听见季子越问:
“枳姐,等会吃完饭你有空吗?”
“有。”盛枳点点头,又问:“怎么了?”
季子越眉梢微抬,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臭屁道:“我等会带你去兜风。”
“可以啊。”盛枳的身子往前倾了倾,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她一向疯惯了,高中干的叛逆事就不少,只是这几年长大了才稍微收敛了些。
“行,包在我身上。”
季子越把腿放了下来,调侃道:
“枳姐,你想谈恋爱不?我有一哥们儿长得特帅,开起机车那叫一个牛逼啊,但凡我是个女的都要爱上他。”
盛枳看着激动浮夸的季子越,无奈地笑了一下。
哥们儿?成年了吗,她老牛吃嫩草啊?
亏季子越想得出来。
聊到这个话题之前,一旁的程砚南没什么反应。
他了解盛枳,也知道她一直喜欢这些刺激的东西,就不会去阻止。
但谈恋爱……
程砚南撩起眼皮,眼神淡漠地盯着季子越。
“你逃课了?”
季子越正讲到兴起时,旁边突然传来程砚南冷冷的声音。
他话音一顿,理不直气也壮,“是啊,一个晚自习而已,怎么了?”
程砚南看了他一眼,“车从家里车库偷出来的。”
这句话是肯定句,季子越挺直的背脊弯下来,心虚了不少。
没过几秒,他又挺起胸脯,表情气愤,故作委屈道:
“我是那种人?你少狗眼看人……”
低字还没说出口,包厢里突然响起一中年男子的声音。
手机里的季闻延嗓音温润,却难掩愤怒,痛斥着:
“小砚,季子越要是来了香山居,你不用手下留情,直接帮我打断他的腿!这狗东西,逃课就算了,还把我车偷了!”
季子越:“……”
哦,他还真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