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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曼巴先生第二十一章    可能赵谟是天生不适合玩牌的人,徐芷蕾细说了其中一种玩法,一共三局,她输了三局,    莫擎在一旁看得舒坦,赵谟输掉最后一副牌之后,直起纤细的腰,将桌上的筹码推出去,全部推到徐芷蕾面前,接着说:“愿赌服输。”    虽然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局,但赵谟还是隐隐能感觉到徐芷蕾在私下挫她的锐气,她抬起手,将垂落在耳侧的发丝夹上耳朵,半开玩笑地问莫擎:“我输了你这么多钱,你不会要我还吧?”    她没有钱,桌上输掉的赌注,就够她还好一阵子了,但赌是他让应的,梭|哈也是他让教的,输了,怎么也轮不到让她来赔钱。    赵谟在认真地和莫擎谈钱的问题,落在别人眼里,却又是一场你侬我侬的戏码。    “不会,但得把你自己赔给我。”莫擎漫不经心地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他的坐姿散漫无常,长臂伸到赵谟的椅背后,反倒是赵谟看起来显得有些拘谨。    赵谟避开徐芷蕾的视线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捧起果汁杯喝了两口,开始默不作声。    门突然被打开,侍者迎着徐镇长徐谭政进来,他面无表情地进门,到莫擎面前,俨然换了一副笑脸,手上亲自拿了一瓶暗红棕色的红酒。    “珍藏了几年,刚从窖里开出来,不是什么好酒,还希望莫先生尝一尝,上两支酒杯。”许谭政保养得很好,女儿已经这么大,皮肤虽然不能和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比,但还是容光焕发,即使头上缺少浓密的发丝——有点儿地中海了。    “可我女朋友,好像并不是很愿意我喝酒。”    “一看赵小姐就是通情达理的人,我明白莫先生也是想和我小酌两杯的,区区小要求,希望赵小姐能够体谅。”镇长到底是镇长,讲出来的话既得当又让人无法拒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赵谟就算不想说话也不行了:“那怎么能拂了镇长的面子呢?阿擎,喝吧。”    她敷衍似的与莫擎对视,却发现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登时变得充满凶狠和阴霾,像一条伺机而起的毒蛇,她愣了愣,不明白他此刻是什么意思,脑子短路似的冲他做了个鬼脸,正好这个角度躲避了对面那对父女,做完马上又若无其事地端坐。    他屈起手指,将高脚杯勾到面前,缓缓醒酒,闻着杯内酒液的醇香,毫无温度的眼眸里不知道流转着什么光,“味道确实不错。”    徐谭政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听说在国外时莫先生就十分喜欢研究赌局,不如我们来两局,让我这个做东家,见识一下莫先生你的厉害?”    莫擎却表现出兴致缺缺,他直入主题,“赌局什么时候都可以开,但是现在,这里有比赌局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谈。”    他点到为止,镇长显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反光的镜片投射出他的精明,他细细地摸了摸下巴上寥寥几根胡子,却说道:“莫先生这话,我不是很懂啊...”    莫擎笑着低下头,朝侍者招了招手,他与侍者低语几句,不一会儿侍者从门外端进两大盒筹码,烫金的圆形筹码,每个都与50万等价。    侍者将两大盒筹码整整齐齐地码在莫擎的面前,墨绿色的绒桌与花色的筹码之间的色彩强烈冲突,他轻易地一挥手,大约上百个的筹码应声倒向徐谭政。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玩小局,输得太少或赢得太少,都会让我觉得不舒服。”    “这...”徐谭政脸色巍然不动,“都说莫先生出手阔绰,今日一见,果然...”    “可我这个人下的局,向来不输。”    说到这时,徐谭政的脸色终于松动了一些,赵谟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多多少少猜的出来,莫擎这个商人今天来,是来谈生意的。    徐谭政拿出一块灰色的手帕,放在手上擦了擦,他仔细地想了想,眼神谨慎又尖锐,对坐在身旁的女儿说道:    “芷蕾,爸爸有要事和莫先生相谈,你先出去等我。”    徐芷蕾乖巧听话,她点了点头,拂起裙摆,姗姗离去,徐芷蕾走后,徐镇长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赵谟是个聪明人,还没等莫擎发话,就将手移到肚子上,她咬着嘴说道:“阿擎,我肚子不舒服。”    徐谭政马上命人引路卫生间,“带这位小姐去卫生间。”    终于逃出气氛压抑的赌桌,经过又长又诡秘的走廊,她连心情都好了一些,有意无意与带路的侍者交流:“请问这是镇长私人建造的住所吗?”    侍者的回答很简约:“是的。”    没想到一座私人的住宅,里面竟然如此别有洞天,说不定诡秘的长廊里除了单独的小赌桌,还有一座小型的赌|场。  这里的卫生间也藏得很深,难怪徐谭政让侍者带领她出来,要不然还真找不到路线,通往卫生间的那条长廊既十分安静,天花板是通透的深色玻璃,一抬头,就能看见穿着抹胸裸色礼服的自己。    侍者将她送到门口,便弯腰示意离开了,她拖着疲惫的双脚,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磕磕碰碰,发出哒哒的声音,她走得很累,索性将高跟鞋脱下来,光着脚揉了揉后跟,那里磨破了,泛红的皮肉下有血丝泛出来。    她站在洗手台前,掬了一些水,慢慢地清洗脚踝。    安静如此刻,却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    好奇心驱使她渐渐地慢下动作,关水池的水龙头,静静地听卫生间外传来的声音。    她很快就听出来,是徐芷蕾的声音,隐忍压抑的闷哼,让赵谟想起赌桌的天花板上,那副欧式原罪画,风光旖旎,既快乐又痛苦。    她不知道此刻到底应不应该出去,毕竟这种事儿,赵谟还是第一次碰到。    徐芷蕾的声音越发迷人,像只挠人心间的小猫,她时而轻呼时而低缓,就连赵谟这个女人听了,都有些心神荡漾。    “你这么想到会来找我?”徐芷蕾从喉咙里发出浅浅的笑声。    “想你了。”男声回答道。    “哼,我才不信。”    “这么不希望我来,那我走了。”男人似乎放开了她,一瞬间隐晦的声音停下来。    “不行,再呆一会儿,我要的东西,你是不是带来了?”    徐芷蕾的用涂得血红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慢慢地画着圈儿,声音既软又酥。    “没有,急什么?”男人抓住她作怪的手,低低地笑起来,仿佛在笑话她的心切。    赵谟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双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有些冷,她伏下腰,轻轻地将高跟鞋放在地板上,没想到脑袋磕在洗手台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响,外面霎时间安静了。    她心里咯噔一声。    转眼,洗手间外高跟鞋的声音逼近,赵谟索性快速地穿上鞋子,也往外走。    只见徐芷蕾怒气冲冲地转身进来,她们相遇在洗手间门口,与刚才全然不同的声音指控着她:“你偷听我讲话?”    “你搞错了吧,这是洗手间,是公共场所。”她冷淡地回应。    赵谟的眼角瞥到走廊尽头一眼,那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背影却很熟悉,穿着白底黑纹的制服,就与那些侍者穿得一模一样。    看见赵谟这样气定神闲,徐芷蕾也冷静下来,她轻笑:“不过你家那位莫先生,要是知道你在这听别人的墙角,恐怕不会很高兴吧?”    “他知道又怎么样,他不高兴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她们两人的身高差不多,但徐芷蕾画着大红唇,深色的眼影,而赵谟不只化了淡妆,在气势上,赵谟就比徐芷蕾差一大截。    徐芷蕾:“无所谓,你只要知道,不久之后他就会变成我的男人,就足够了。”    赵谟理都没理她,径直从她面前走过,却不想徐芷蕾从后面冷不丁地拉了她一把。    顷刻之间,赵谟反转了手臂,一个回身,徐芷蕾的右手被她背到身后,赵谟轻轻地折着她的肩膀,随便一按,就足够让这个女人叫出来。    对付莫擎她不行,对付一个徐芷蕾,她还绰绰有余。    “偷袭我,再回娘胎练个几年。”    徐芷蕾憋红了脸颊,她气得身体发抖,双眼立刻噙满了泪水,却十分识时务,知道此刻叫人肯定没她什么好果子吃,脸颊靠在墙上,赵谟顺势放开她的肩膀,高跟鞋蹬蹬蹬往外走去。    她觉得很熟悉,身影熟悉,声音也熟悉,这个和徐芷蕾卿卿我我的人,怎么会这么像徐长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