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层不染,不留一处死角。
沈槐默默看向李事理——身后的周美娟,状似无意说道:“诶,若是冤枉了李老师,那可就太不好意思了。”
周美娟听闻双眼一瞪,又呜咽开来:“真的是他杀了我……可是,可是……”可是她也不知道相关的线索。
沈槐蹲在玄关处,双眼放空,听着周美娟的控诉。
周美娟说:“我记得是6号晚上十一点多,我过来找他说一点事,但中途我们俩不欢而合。我承认我当时说了一些威胁他的话,但随后我脑袋一疼,整个人就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时,就看见了你。”
沈槐蹙眉,嘴里的棒棒糖咬的咔咔响:“脑袋疼……什么疼……”
“怎么了?”听到他几不可闻的嘀咕声,李事理微笑着询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没事,就是脑袋有点疼。”沈槐笑容很灿烂,“就好像被人从后头打了一闷棍一样。”
李事理:“……”他又没忍住控制自己的表情,这会儿就显露出几分诧异来,笑着说,“我深入研究马克思主义这么多年,自从遇到你,总感觉自己也变得有些神神叨叨。”
沈槐唇角微微一动,笑:“可能因为我是灵异编辑吧,所以总忍不住探索更多的灵异选材。”
“问心无愧才不信鬼神嘛!”
李事理决定暂时不要理这个人了,总感觉跟他说话,自己几次没崩住情绪。
周美娟这会儿也在疯狂地回忆,若是自己死了但李事理却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她死都不能安心的。
本来她还想保守一些秘密,但瞧着今天这阵仗,警察们什么都没找出来,若是唯一一个能看见她的人也放弃了,那她的死亡就真的被盖棺定论,她还能做什么呢。
连聚魂都做不到的人谈何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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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说来话长。”周美娟没忍住叹了口气,原本瞧着还有些癫狂平常的她,冷静下来娓娓道来的样子,倒颇有些大智慧。
“最开始欺骗了你,但这件事也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娃娃说。”
“我嫁给李事理后其实过了一段快乐甜蜜的日子,那个时候的他非常喜欢小动物,我也是被他的爱心吸引,决定和他相处。结婚后我就辞了职,专心做全职太太,但当时的我有两套房子收租,一个月也能有八-九千块,比李事理拿到手的工资还高。我也挺开心的,觉得自己还算是奉献了一些。”
“说的有些啰嗦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周美娟学他的样子蹲下来,整个人沉浸在回忆里,“我没有朋友,这些话我也憋在心里近十年。”
“我以为我们一直会这样甜蜜下去,但自从小雅出生后,一切都变了。”周美娟继续说,“我不爱读书,没有文凭,生了孩子后身材也有些走样,还不爱打扮,所以当我从李事理身上闻到香水味后,我就知道我败了。”
“但好在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比较想得开。我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小积蓄还是有一些。所以我学着电视上那些厉害的女人,找了私家侦探去拍他的照片。”
回忆起往事,周美娟没忍住笑出声来。她说:“我知道他有了女人,却不知道那人是他的学生,刚入学的大一新生。你知道后来那人怎么了吗?”
沈槐咬着棒棒糖,周身洋溢着听了八卦后的满足气息。他还没来得及给出反馈,这人又继续自己念念叨叨,好像也不需要有个回应。
“后来我私下举报了他们俩,校方为了平息这件事,将那女生开除了。但她怀孕了,所以这件事爆出来后,她就被家里人拉去打了胎找了个人嫁了。”
“我明明没做错,可后来我偷偷去看了那个女人,她其实很小,比我小了七八岁,但瞧着却和我生产后差不多的憔悴。所以后来我才清醒过来,其实我该恨的人不是她,而是李事理。”
“等我醒悟过来后,我又做了很多事,闹得李事理不可开交。我开始闹着打牌疯狂找李事理要钱,我故意气他的父母让他们早早回了乡下老家,不如意的时候我就去找校领导撒泼,所以十来年李事理一直停留在这个职位上,没有变动过。”
“他其实骨子里是个很懦弱的人,他不敢辞职舍弃这个铁饭碗,所以只能任由我拿捏。”
“他自暴自弃后不再理我,我却疯狂起来,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我最对不起的人是我的女儿小雅,所以在小雅即将考初中时,李事理找我提离婚,我同意了。”
“我找他也还是不死心想要拿到小雅的抚养权,那天我指责他不能当好一个父亲,他也骂我人尽可夫……后来的结果你也看到了,我死了。”
“看外表你也想不到人的潜力这么大吧。”周美娟自嘲地笑了笑,“这两天我像是突然清醒过来。我想若是当初在发现他出轨后,我选择与他离婚……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