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你……你闭嘴!”
张淑琴真气坏了,真是拍马屁拍马腿儿上了,李林海干啥对自己这样狠啊?自己长得比顾晓窗好,比张秀秀也漂亮,为啥他正眼不看自己一眼啊!
这股子邪火让她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冲着张盈又要来,李林海一把将那包包丢在她脚下,护住了张盈,冲着她瞪眼,“你干啥?信不信我报警让你去派出所里蹲几天,真是给你惯得,动辄就打孩子,你还算是人吗?”
“我……李同志,我……”张淑琴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在李林海跟前打孩子那简直就是破坏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所以当即就懊悔了,想要说几句解释的话,可打都打了,还怎么解释?这一急,就急得哭起来,哇哇地哭着就往家去了。
“小姑哭了,奶会打人的!”俩孩子都吓得脸色发白。
“不用怕,她们再来,我打她们……”
李林海看看俩小可怜吓得,心下一阵不忍,弯腰抱起张盈来,手扯着张煜就进屋了。
“你们小妈呢?”打完架,他这才想起来,这家的女主人呢?
“小妈去坝上干活了。”
啊?
对于张煜的回答,李林海很是惊讶,“她为啥不叫我啊?我也得去干活!”
买水泥回来的路上,他就想了,自己住在顾晓窗家里,那就算是这个小家里的一员,凡事儿他都得多干点,不然被人瞧不起,再一个,他也着实觉得顾晓窗一个人带着仨小孩子很辛苦,他怎么说也是个爷们,再不靠前帮忙,那还算是人吗?
所以,他嘱咐了张煜跟张盈几句,匆忙地就换了衣裳出门了,临出门还不忘给俩孩子把大门从外头锁死了,是怕张淑琴带着她老娘来复仇。
其实他想多了,张淑琴回去就被孙翠花给教训了一顿,说她真是不会来事儿,怎么能得罪了城里来的李同志,这李同志的来头一定小不了,而且绝对没婚配,他那年纪跟自己闺女可是一般大的,若是闺女运气好,能把这乘龙快婿给勾住了,那他孙翠花在村里可就真正的要扬眉吐气了。
闺女长得好,而且还小嘴倍甜。
她正搁家里想着呢,张淑琴回去把事情一说,把她给气得险些把闺女打一顿,“你说说你,怎么就能给李同志捞下这样一个印象呢?你想要勾连一个男人,那得他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他稀罕什么你也跟着稀罕,他说那月亮是掉水里了,你也得跟着说,对,我昨儿个还跟月亮打水仗来着,凡事儿一举一动都得捧着哄着,等他上了你的勾儿,拿着你稀罕了,你再使性子,那他就能接受了!可是你现在怎么就能得罪了他,还表现那么差?这下完了,给张秀秀机会了,咱们本来比村长那身份就差了一截子,原本还指望着你相貌好,能比张秀秀多一点希望,现在好了,你说说你……”
越说,孙翠花越生气,说到后来,她那闺女都哭得不行了。
“呜呜,娘,那咋办啊?我是不是没希望了,呜呜……我要当城里人,我要嫁给李林海……”
张淑琴哭得跟泪人似的。
“你别哭了!哭哭哭,就知道哭!”孙翠花很不耐烦地,“你先去收拾收拾自己吧,容我想想,这事儿还有缓儿……”
“哦,好,娘,您可得帮我想个法子啊,我一定不能输给张秀秀!”张淑琴气哼哼地掉头回屋洗漱去了。
孙翠花坐在炕头上,心里这通骂啊,这个臭丫头,真是没本事,到头来还得老娘给她想法子……这城里人的个性又不似乡下人,看好了,那往苞米地里一拽一倒,他就上套了……
怎么办好呢?
李林海赶到坝上,隔着老远就看到顾晓窗正站在那里,她身旁一个男的正跟她说话,看顾晓窗的样子是笑着的,似乎跟对方很熟悉。
他不禁蹙起眉心,心道,这臭丫头跟别个男的都是有说有笑的,偏生对我呼来喝去的,不过想想昨天晚上自己喝醉了,她还给自己弄回炕上去没任自己在外头院子里吹一晚上凉风,这似乎也算是好的一面,如此一想,当下对顾晓窗的不满也少了很多。
快步到了切近,就听到那男子说,“顾晓窗,我这可是特意编了瞎话回来的,你若是不想去,你想下那仨孩子,他们可能是头一次看电影吧?还是红色革命电影,就张玥那女娃子看了电影回来,再写个读后感,绝对能令全校师生都震惊!”
“玥玥只上一年级……”
顾晓窗想说,她哪儿会写什么读后感啊?再说,整个庙豇小学也就校长一个人既当老师,又当校长,他哪儿有工夫管玥玥看没看电影啊?
“那……那记忆是不会消失的,她以后学到了就有题材写,早些准备好素材总是对的吧?”说话的是张建跃。
他的确是特意跑回来的。
而且是装病回来的,学校不放假,他跟老师说,自己独自疼,老师说肚子疼去医院瞧瞧吧,他说不成,老师,我这毛病是老毛病了,发作了都是用老妈准备的秘方药水,喝了就好,我只回去喝点药水就回来。
老师瞥他一眼,说,你小子是不是想家了?
“老师,您想想,我家在六岙村,一个小破村子,我想啥啊,再说了,我若是想我妈,我可以让我哥叫我妈来啊,反正在城里也有住的地方,哎呀,哎呀,又疼了,老师……”说着,他就故意做痛楚的样子出来。
那老师被他墨迹得没法子,这才答应,只嘱咐了一句,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他坐了班车到公社,又走了七八里地,这才到了六岙村。
回来他老妈说村里人都在坝上干活呢,他就直奔坝上来了,见着顾晓窗就邀请她去城里看电影,顾晓窗哪儿有心思去看电影啊,她这会儿全部的心思都是快点攒钱盖房子,还有就是抓住那个偷东西的贼,给西一卫他们弄点金丹吃吃……
正琢磨着,张建跃就来来了,非说学校要看电影,可以带家属,所以,他就回来请顾晓窗跟仨孩子一起去。
顾晓窗当即就给拒绝了,且不说,人家可以带家属这三字可不是指她们几个的,张建跃有家属,就说若是被人知道了他张建跃特意回来叫自己,耽误了学业,还跟老师说了谎,这责任就够自己担待的,所以,任凭他说什么,顾晓窗都不答应。
但张建跃提及了仨孩子,顾晓窗一想,仨孩子可不是第一次看电影吗,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别说是看电影了,就是广播喇叭,那信号也不是天正常有时候响有时候不响。
“顾晓窗,就只是去看场电影,你至于吗?再说了,我也不是邀请你一个人去的,我是请你们全部四个人,有你,有孩子呢,别人不会说啥的?”
张建跃的话音刚落,从后头就冷冰冰地递过来一句,“怎么不会说啥?孤男寡女的一起看电影,那是什么性质,你们不清楚,我可以给你们讲解讲解!”
李林海迈步过来,一脸的不屑,瞪了张建跃一眼,“你哪儿来的小孩儿,跑这儿勾连良家妇女?”
“喂,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小孩儿!”
张建跃马上恼了,不过,他生气的却是李林海称呼他是小孩儿,而不是那句勾连良家妇女。
“不是小孩儿还做这种幼稚的事儿,你不好好上学却跑回来跟在人家一个寡妇身边咕咕嘀嘀的,算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可以不顾脸面,但顾晓窗能不要脸吗?她可是仨孩子的小妈……这脸面就决定了是不是给仨孩子一个正确的教育方向,你这样就是在误导她,让她偏离正确的三观方向,给孩子以不良的影响!”李林海还在夸夸其谈,顾晓窗却被他气着了,过去一脚就踩在他脚面子上,疼得李林海当即捂着脚面子蹲下去了,嘴里丝丝地抽着冷气,“你疯啦?”
“你再浑说!谁是寡妇?谁三观不正?”
顾晓窗低低地怒道,扫了一眼四周,已经有不少人在注意这边了,别忘了,现在围在她身边的俩男的,一个城里人,一个城里读书的,在乡下人的眼中,这都是非凡品。
尤其是几个大姑娘小媳妇都已然聚集在一块儿小声议论着什么了,眼神直勾勾地朝着这边看,看架势不大会儿就要围过来了。
顾晓窗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我这不是在帮你甩开这小子,省了你跟他被人说不正经!”李林海疼得额头冒冷汗。
这话前头那句还算好,就后头这句,直接把顾晓窗给气得脑袋疼,谁不正经?我就看个电影就不正经了?好,我非得看不可,谁敢说我不正经,我就把他送末世喂僵尸去,是以,一股子火气上来,直接跟张建跃说,行,明儿个早起,我在村东头的大道上等你,进城,看电影。
“嗯,好!”张建跃一听就乐了,扭头冲着坐在地上脚疼的李林海一阵子挑衅的冷笑,那意思,活该你被踩,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有用吗?她还是答应跟我去看电影了。
“你快回去吧,我婶子见了你回来一定很高兴,谢谢你,费心了!”客气话还是要说,而且说的很套路为的就是让张建跃能明白,自己可不会跟他之间有什么,因为婶子很好,她可不会惹得婶子生气。
张建跃也不去理会她话里的意思,直接点头,“好,我听你的,先回村子了!”
说着,就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而后飞快地离开大坝了。
顾晓窗继续埋头搬石头,这会儿石头已经搬得差不多了,那边一帮人正聚在一起和水泥,和好的水泥被小工装进桶里,拎给瓦匠,瓦匠一手拿着抹刀,从桶里挖了一些,稍稍调整了一下抹刀的方向,然后直接甩到了大坝垒砌石头的缝隙里,然后再顺着缝隙上下左右地抹,抹平了,水泥也没了,然后再去挖下一刀……
如此,三四个瓦匠在大坝边上,干了一个多时辰,大坝上石头缝隙里就被抹好了,村长张文昌沿着大坝走过来,看着被抹好的大坝,想想这坚固的大坝在也不怕雨季大水了,顿时一股喜色就跃然眼底,看那边一眼,就看到了李林海,额?李同志怎么坐在地上?顿时,他快步往这边走,边走边跟张浦说,“张浦,快,给小李同志拿一个蒲团来,怎么能坐地上呢,这地上凉气重!”
张浦也是个知道感恩的,对于小李同志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弄来这些水泥,那佩服得五体投地,村长可是说了,这些水泥大坝上也用不了,等回头剩下了再把几个五保户的漏雨房子收拾着抹吧抹吧,也让他们能安然度过雨季,不再是外头下大雨,家里下小雨……
张浦屁颠屁颠地快跑着去看坝的小屋子里拿来一个蒲团,还拎着一个马扎子,这是给张文昌预备的。
顾晓窗看村长过来了,低头抱起一块大石头就奔那边没垒砌好的堤坝边上走去,身后李林海喊她,喂,你那么狠心啊,把我脚踩成这样,你……
话没说完,张文昌就跟张浦到了跟前了,“小李同志你说啥?谁踩你脚了?”他低头去看李林海的脚,李林海讷讷,“不,不是之前崴脚的地方没好,刚才又崴了一下……”
“哎呀,那是旧伤复发啊,快,张浦,叫赤脚医生姜红军来……”
张文昌急忙吩咐。
“别,村长,我没事儿,坐会子就好了,您可别大惊小怪的,我又不是纸糊的,不用那么紧张的!”李林海脸上表情都皱皱巴巴了,心说,我好歹用一车水泥把面子给扳回来了,您这一紧张,一折腾,得,我都白费劲了,还得被人叫是小白脸子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