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家主将近不惑之年时有笔糊涂账,和一位年轻小姑娘眉来眼去暧昧上了,那时齐夫人正好怀上了齐修竹,一怒之下动了胎气,差点难产。
齐家家主吓得老实,和那姑娘断了联系。但那姑娘后来还来齐家找过他,和年幼的齐修竹撞个正着,让齐修竹受惊生了场大病。
听说那位姑娘的确生了副好长相,芙蓉面,柳叶眉,俏丽娇美,说话像刻意撒娇,和温茶是一个类型,甚至连脸侧精致的棕色小痣都长在一个位置。
温乐水的心因为激动而重重地跳动,他能听见胸腔中如同鼓点一般的重拍。只要齐修竹不喜欢温茶,只要齐修竹愿意对付温茶,还有齐夫人……
林木恰好厚着脸皮凑到他们这桌,听到齐修竹的话附和道:“齐家主的戏言而已,谁不知道齐夫人最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众人闻言神色一变,显然想到了齐家那段桃色绯闻,也明白齐修竹之前那番话的缘由。只要齐夫人不愿意,对她有亏欠的齐家主一定会收回承诺。
温茶扫过温乐水雀跃的眼神,心中暗笑:不会真的以为他这种绿茶会怕鉴茶达人吧?
不过他现在吃饱喝足心情好,有功夫陪林木过招,于是明知故问:“什么类型?”
“外表好看内里草包的类型,狐媚子模样。”林木尖酸刻薄地说。
“行了,闭嘴。”郑明中看不下去,出声打断。
“林木,你最近很闲吗?”连一向好脾气的薛青州也沉下了脸。
但薛青州一个从事艺术的,对林木家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再加上齐修竹说的话,林木有恃无恐:“难道我说事实也有错吗?”
温茶低下头,嘴唇抿着,眼底盈满浅浅的水光,声音有些不稳:“我不是草包,我会学的……”
温乐水想再观察齐修竹的反应判断对方对温茶究竟什么态度。
但齐修竹垂头,似乎飞快往温茶的方向瞭上一眼,握住佛珠的手背青筋乍起,衬衫袖扣解开,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紧绷,喉结滚了滚,仿佛隐忍着什么。
温乐水暗喜,看样子齐修竹讨厌极了温茶,连他的外貌和声音都难以忍耐。
近日藏在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温茶只是耍了小聪明而已,他还有机会。
他轻声细语安慰温茶:“阿木,别说了。小茶,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学会的。”
“我们家的事情容不得外人插嘴。”薛青州面无表情,往日温润的气质如同结了层冰。
不知为何,温乐水竟觉得薛青州像对他说的。但对方的眼神紧锁在林木身上,并没有针对他。
温乐水舒了一口气,应该只是他多想。
郑明中第一次见薛青州发脾气,怕薛青州和林木在宴会上闹起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于是拉起他:“陪我出去透透气。”
他俩走后,温乐水笑着说:“我去趟洗手间。”
林木冷哼一声跟上。
桌上只剩下温茶和齐修竹。
窗外的秋风往两人之间一吹,怪冷清的。
温茶蹙着眉眼水光盈盈,肤色白如嫩藕,鼻头眼尾红红的,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抬头,齐修竹盯住他,眼里藏了雾,深沉看不见情绪,如同风雨前翻涌的深色潮汐海水。
温茶轻轻笑开,一眨眼挂在睫毛的泪珠缓缓落下,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地拭去。
“有感觉了吗?”他问。
他撑起下巴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暧昧又纯真,黑发琥珀眼,眼睛有小小的光圈,皎洁又明亮。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齐修竹的耳侧:
“是在我朝你哭的时候?”
“还是……”他拖长语调,尾音上挑,像在撒娇。
“还是在我桌下蹭你小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