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寥寥数语,精简出的一些旅途见闻、感想,
结语总是:
“遥问吾弟安好,学业进步。”
嵬
打小就学渣岑嵬一手鬼画符堪比中药处方签,
唯独‘嵬’字这最后一笔,
他能行止洒脱,运笔深刻,勾得像蝎尾倒刺。
忽然一激灵,许是更深露重又俯趴在窗前,背脊凉得绷起来,
脑袋里总是旋绕悦耳的风铃声,而且越来越响,让人睡意全无。
寻熠挺恼火地撑起胳膊,往书桌上捶了一拳。
再攮开椅子,弯腰拾起竹篓,搁到自己腿上往里面刨东西。
结果他的好大哥果然没让他失望。
全他妈是哄小孩的东西。
当一堆什么破风铃、破硬币、破泥塑、破降魔杵转经筒和牛角刀被摆上书桌时。
寻熠都被整笑了。
这当间甚至还有一只青草编的大蝈蝈,怕压坏了岑嵬专门给它找了个透明盒子装着,挺用心地摆在鸡零狗碎最上面送来。
结果下场是寻熠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既不值钱又没用的乐色全部扒拉回竹篓里面。
再打开壁橱,往里一扔,
连着那些扎成捆的明信片一起眼不见为净。
‘疯了么?’
扔东西时气急败坏,劲儿使大了,寻熠有些喘。
被亲爹扇肿的脸蛋也开始隐隐作痛。
莫名其妙就发起火来,两颊燥热,脑袋里有鬼撞风铃响作一团,眼前尽是那一笔扎出心血的倒钩刺。
窗缝里漏进夜风,天外星光暗淡。
没有原由地,多年前的旧伤疤又开始痒,在左腿股动脉隐私附近。
身体里某些既令人恐惧又十分熟悉的感觉袭来,指尖开始发麻,抑制不住的涌动。
寻熠脸色煞白,马上省过味来。
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猛烈的发作过他连忙拉开书桌抽屉,翻出一板陈旧的药片,连有效期都来不及查看就急忙干吞下去。
再使劲阖住眼睛,奋力去念诵毕设项目介绍词,静静的等候药片起作用。
可他妈根本就没有用。
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他。
暗自咬牙忍耐了好一会儿却根本压不下躁动,感觉越来越明显。
寻熠咒骂一声:“草!”,鬼使神差的打开了笔记本,点开隐藏文件小视频图框。
‘为什么偏巧这时候回来?’
恶狠狠的关了顶灯,调暗台灯,准备纸巾盒。
窗帘大开着,一整面落地玻璃门把自己叉腿坐着的侧影框进黑暗里。
蜷缩的灯光外是大片大片的幽深,双眼为捕捉画面而笔直,神情专注,眉头皱得像堆叠的布料,痛苦被晕染。
‘我结婚关他什么事?’
烂戏开场了,还是嚼烂了的配方嚼烂了的味道,视频布景粗糙,剧情简单粗俗,
已经看过不下百来遍,里面录到的寻熠早就滚瓜烂熟。
但他删除恢复过好几个回合,最终也没找着别的新鲜的火辣的配菜。
他试过,别的他没感觉。
搅弄欲望前自己必先饮下这一剂药引,虽然内容啥的不重要,他主要靠想象。
【星子,你书都没念完你结什么婚!?】
情绪上来了,脑子里迷迷瞪瞪回想起刚才在餐厅他冲自己咆哮的那一句,
其实自己根本没听进去,
就只记得他凑到跟前那张脸,一年多未见,觉得他又糙了。
一双长眉拧成结,眼睛生气的瞪起来。
嘴角愤怒地张合着,喷出唾沫星,下巴上还有他刮胡子太匆忙的血痕,锁骨晒出黝黑的印记。
刚洗漱过,他脖颈间总发散出一股草莓香气。
明明一个大男人,他却总要用草莓味的。
‘又关你屁事?!’
额头泌出汗,脸颊有点烧。
寻熠根本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恼火什么,
就记得动作利索地拉裤链掏鸟,紧着薅了几下,和小视频里被偷拍的基本一个步调。
画面里那一对也是半句废话没有进屋就直奔主题,连亲热戏都不多。
没一会儿身形娇小那个就被布条勒住嘴,被按趴在床上。
“嗯~~”
寻熠也往下沉肩,手里攥着自己的沟和自己的点,眼睛直望着画面一角无比熟稔的肩背,他每一紧绷,自己便手指一搓。
“草!”
跟随节奏爽快地唾骂,脑袋里斯文扫地,污脏不堪,
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他宽大的手掌,回忆那些沉重感,回忆他明明急躁却压着腔调的声音,
倘若真是这种时候,倘若被怼进床角的是自己,他大概率只会低低地唤:
‘星子~’
声音急切、热情、亢奋,像是采耳棒上的绒毛。
“星子~~”
“你这儿干嘛呢~?”
草泥马这一声真实得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