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音色依旧是低沉的低音炮,这话说出口时也是云淡风轻,带着他一向轻蔑又不屑的风格,很轻的语气,却像一枚重锤再次砸在闻岫的心上。
她本来想挪动的脚步,突然就像灌了铅一般,怎么都挪不动了。
怎么能不心动,他虽然早已不是她一见钟情的少年,但他依旧是她心心念念的裴延啊。
这五年来真的没有一天不在想他,想着他去哪里了,他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任务所以连跟她说一声都没有就消失了,他这个职业每天都在刀口舔血,如履薄冰,其实她都理解。
他既然已经以身许国,那确实很难再许她。
她其实很不明白,像裴延这样的人,为何会选择这个神圣不可侵犯的职业。
他上学的时候明明那么坏,那么痞,完全不像个会去当兵的人。
这些年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反正他的气质严肃了很多,穿着一身军装常服,他就是威严的代名词。
他今年二十七岁了……这一入伍就是八年之久,他都没想过退伍。
闻岫停在距离裴延两米不到的地方,她连回头都不敢。
她不知道裴延那句“我很想你”是不是又在拿她寻开心。
五年可以发生很多事,她不太相信这五年来裴延会一直记得她。
闻岫站在太阳底下,她扎着韩式丸子头,穿着黑色的A字裙,白色的短衬,黑色的坡跟凉鞋,很正式的面试装扮,尤其将她婀娜玲珑的身姿衬托地越发有致。
一双笔直又匀称的腿被太阳衬地有些晃眼。
裴延将她从脚打量到脊背,停下目光。
白色短衬有点透,他甚至能看到她里侧的内衣轮廓。
他唇角噙了笑,靠在长椅上,等着她回头。
还说不喜欢了,这随便一句话都能让她手足无措,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干什么。
裴延咬着烟,再次唤她:“岫宝。”
闻岫终于回头,光洁白皙的额头被太阳晒地有了薄汗,她一张精致又明艳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谁允许你喊我岫宝了,叔叔,我们很熟么?”
裴延指了指天上的太阳:“你再不过来,太阳要把你晒化了。”
闻岫这才抬眼看了一眼太阳,有点不情不愿地向着裴延再次走过去,裴延指了指自己身边:“坐下。”
闻岫还真就听话地坐下了。
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百花香,裴延鼻子很灵,轻易就捕捉到了。
侧首看着她的侧颜,他很少近距离打量过她,只知道她长得漂亮,皮肤又好,这一近看才知道这丫头的漂亮有多致命。
他的心突然跳了好几下,不得不移开视线,掩饰住自己莫名其妙的心动和无措,随意找了个话题:“我们基地的卫生队缺人,所以有意和这家医院联合,准备选拔几个优秀的医务人员,上级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所以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闻岫闻言,回头看裴延:“你们现在要战地医生?”
裴延点头:“要,很缺。”
闻岫问:“要应届毕业生么?”
裴延掸了掸手里的烟灰,看向闻岫,轻笑:“你不行。”
闻岫蹙眉:“我不行?我为什么不行?我立志要做个战地医生好么?”
裴延又看了看她白地晃眼的脖颈和锁骨,犹如凝脂。
他笑出了声:“你这样的女孩子,又娇又贵,也就适合藏在家里疼,不适合上战场。”
闻岫闻言就知道裴延把她看扁了,她经历过两次恐怖袭击了,尤其是这一次在汽车南站经历的,她这辈子估计都忘不了。
当那个辅警被炸断了腿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和用途是什么。
她转向裴延,认真地对他说:“裴叔叔,你不能一棒子打死我,我的志向就是做一名战地医生,如今有机会了,我一定会争取。”
裴延问:“所以你在这家医院上班了?”
闻岫点头:“我是个临床外科的,我觉得你们应该就需要我这种医生,虽然我没有实践经验,但是你放心,不出三个月,我一定会成为你们求之不得的战地医生。”
裴延微微眯了眼,外科学的啊,确实很稀缺。
她有她的骄傲和追求,绝不会因为裴延的一句话就放弃这个机会。
她站起来,态度坚定:“你放心,如果你们三个月以后还需要人,我一定去加入你们。”
裴延一双打量的眼神如同饿狼,带着坏带着死性不改的痞:“为了什么?为了我?岫宝,我没想到你还这么喜欢我,为了我都不顾你自己的前途和生命危险了,你说让我怎么报答你才好?要不我以身相许?”
闻岫:“……”脸色微黑,闻岫嫌弃道,“叔叔你已经老了,你都三十岁了,我要你干什么?”
裴延笑地不怀好意:“三十的男人一枝花,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我正是凶猛的年纪,就怕你遭不住。”
闻岫:“……”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
“遭不住什么?”她疑惑地问。
“遭不住我的凶猛。”裴延轻笑出声,“连这都不懂,你怎么这么单纯?”
闻岫反应过来后,耳根迅速蔓延上粉红,她咬了咬唇,小声地骂裴延:“你这不要脸的臭男人,死性不改。”
裴延挑眉,语气轻佻:“大家都是成年人,怎么就不要脸了,我想拥有男人的权利,不行?”
闻岫狠狠地剜他一眼:“那你找别人吧,我不要你,我看不上你。”
裴延问:“真的看不上啊?你看不上我哪点,我改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