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凶恶的斗鸡眼阴恻恻看着四九:“虽说那颗珠子也是从你这里得到的,但我抢到那就是我的了!你却几次三番来我洞府纠缠,甚至最后让这个女人假扮落难的姑娘,勾引我、给我灌酒,将我的珠子给骗走了!” 四九和珩之终于明白,他说的是谁了。几年前的花娇娘不就长着和四九肖似的模样? “原来,你就是那雉鸡精!夺我宝物多年,如今却贼喊捉贼,受我一剑!”话音刚落,四九手中幻出一把青光荧荧的碧玉剑,飞身刺向黑雉鸡。 只见一阵刀光剑影中,珩之和红菱也一跃而起,三人和雉鸡精一道缠斗起来。 不成想,雉鸡精那一身黑色长毛极其坚硬,就像披了一层黍麻织就的大氅,锋利的剑锋都很难刺进去,几乎伤不到雉鸡精。 只见雉鸡精挥动两只大手,空气中就卷起一阵黑雾,四九和红菱见状同时使用法术,现出一方流水凝结的透明屏障,将三人和雉鸡精隔开。 黑雾遇到水流屏障发出滋滋的声响,就像水入油锅一般,可见那未知黑雾有多可怕,要是人吸入了不知会如何? 雉鸡精一阵尖叫,周围的天地在尖锐的声波里倏然变色,天上黑云翻卷、地面飞沙走石、晦暗无光,珩之三人一面遮袖挡风,一面被逼的连连后退。 朦胧中,那黑雉鸡双眼放光,脚下生风,一转眼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雉鸡。尖锐而锋利的长喙,血红的鸡冠、铁钩一般强而有力的爪子,四九和红菱看到这,不由瑟瑟发抖起来。 鸟禽类的喙和爪子对于虫鱼来说,是最可怕的利器,几乎无处可逃。 黑雉鸡探照灯一样的鸡眼在四九和红菱身上来回扫射,发出得意的鸣叫。四九吓得脸色煞白。 当雉鸡精临空扑下来时,四九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睁眼却看到珩之和红菱一齐跃身而起。可惜,雉鸡长喙得力,长剑很难刺到他,即使刺到,在厚厚的毛皮之下也犹如挠痒。 反而珩之他们几乎在雉鸡的长噮和利爪之下,几次死里逃生。 很快,红菱身上便受伤了,鲜血将她火红的衣衫染湿。 四九牙关紧咬,迅速拿出定水珠,催动浓重的陈海水汽,在周围掀起一阵狂风。 黑雉鸡停止了攻击,他看着四九手中的蓝色珠子眼里冒光。 转瞬之间,天地仿佛笼罩在一汪蓝色水流当中,四九立在水流中心、衣带当风。 仿佛是酝酿了足够的力量,从定水珠中猛然爆出一股力量,在四九周围炸响,紧接着一道极为迅速的蓝色水柱倏然而出,直直射向雉鸡精。 对定水珠的力量毫无所知的雉鸡精被水柱狠狠击中了,他像一片破布从天空掉落,变成了一个遍体鳞伤的黑毛怪物。 “没想到……它竟如此厉害!”雉鸡精在昏迷前说了一句话。 四九和红菱一阵欢呼,高兴地击掌。 李秀终于从吓傻的状态被他的主子拍醒了,又哭又笑、连滚带爬地赶出府外救人、收拾满地的狼藉。 四九正要收起定水珠,突感一阵强大的压力从背后倾泻而来。四九还未来得及转身,背后便狠狠挨了一掌。 她纤弱的身子倒下去的同时,手中的定水珠也飞了出去。 雉鸡精一跃飞身去抓那珠子,却不想红菱更快,在他之前一脚将定水珠踢向另一个方向。 珩之刚扶住四九,却见她擦了嘴角的血迹,瞬间化为一道光,向定水珠飞去。 这雉鸡精刚刚袭击她用的是黑暗的龙气,走的是魔修的路子,难怪重伤之下还能如此强大。刚刚他已经看到定水珠的使用方法,珠子若是落到他的手中,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四九不敢想象,若是因此遗祸人间,该有多少人无故遭殃? 刚刚将定水珠握到手里,雉鸡精已经到了眼前,四九和他缠斗不过两个回合,却几次差点被他击中命门,这妖精实在邪乎。 即使红菱和珩之很快加入,三人也几乎不敌。 “四九,珠子给我!” 四九下意识将珠子扔给红菱,后知后觉才想起她这是看自己不敌,将雉鸡精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去了。 等珠子在红菱珩之手中过了一遍,再次回到四九手中时,雉鸡精的掌风已经紧随而来、躲无可躲。 四九索性没有躲,在珩之的惊呼声中,一口吞下了定水珠,雉鸡精那一掌也实实在在打在了她的身上…… 她像一片枯叶从空中坠落。 与此同时,红菱吐出了自己的内丹,在金光闪耀的瞬间,给了雉鸡精一击。眼看他被击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红菱转瞬飞到珩之身边。 “这是四九带回来的海螺,你快带她进去!在这里雉鸡精拿你们就没办法了。”她掏出一只白色的海螺,只见那螺瞬间变大,便催珩之带她进去避一避。 “那你呢?”赵昊回问她。 红菱不耐:“我自有打算,你快带她进去!” 赵昊便不再犹豫,抱起四九闪身进了海螺之中。 红菱见状,迅速将海螺变回正常大小,携带着一路向钱塘江飞去,雉鸡精紧随其后。 远远的,到了江面,红菱用力将海螺扔进江心。一路追定水珠而来的雉鸡精眼见带着珠子的青虾精消失,更是一脸狂躁,恨不得也一跃跳进水中。 到底只是在江面盘桓了几圈,长长嘶鸣一声,雉鸡精便向红菱俯冲过去…… 冷!好冷! 四九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谁塞进冰柜里了,噬心入骨的冰寒,仿佛从四面八方兜头而下,又仿佛是从心脏里透骨而出。 说不出的寒冷让她瑟缩成一团,神志不清。 珩之紧紧抱住她,不停用手摩挲她的脊背,希望能够稍减寒冷,可惜,效果微乎其微。四九整个人钻进他的怀中,却还是冷的浑身发抖。 定水珠是上古补天石和陈海水汽所化,极寒极阴之物,本是放置于灵台之上,如今却被四九吞了下去,身体里的阴寒之气可想而知。 她伸出胳膊缠在珩之的脖子上,脸蹭着他的脸,汲取每一点热量。 珩之只觉得全身发烫,额上渗出热汗,却动也不敢动,生怕弄得自己更加狼狈,倒不觉得冷。 “珩之,我好冷!好冷!你救我!”四九不能满足于那微弱的火气,神志不清地叫嚷,整个人也十分不老实,扭糖瓜一样在他身上扭来扭去。 珩之本想将她放到石床上,只见身上人像只八爪鱼一样,双腿牢牢缠住了他的腰。 四九双手乱挥着:“冷!好冷!珩之我要死了,你救我!” 珩之看到角落的石桌上有茶壶,便手忙脚乱去拿,四九一摆手,他手中的茶壶咕噜滚到地上,摔碎了。 水流出来,浸透了石桌下的一粒种子,只见那种子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迅速生长起来。很快,绿色的藤蔓便沿着石椅石桌一路攀上来,一直延伸到石壁上。 碧绿藤蔓不时变成透明的,渐渐的变成了火红色。 藤蔓上迅速结了花苞、开出艳红的花朵,渐渐的,每一次透明变色时,那艳红的花朵便也跟着变成琉璃一般的殷红,像一朵朵浇筑出来的血花。 四九眼睛放光。 “这是血凰花,艳红似火、殷红似血,具有很强的融合性,正是至阳之物……” 珩之还未太明白,这血凰花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见四九就像恶鬼见了美食一般,迅速从他身上下来,向那几朵花扑过去。 等她一口吞下一朵血凰花,珩之才反应过来,怕有毒想阻止她,却被四九推开。 “我要死了,让我吃!” 见她吃了血凰花仿佛不再那么惧冷,珩之便索性不再阻拦。 四九一口气将藤上开出的五朵花吃了个干净。 她神思清明了些,却仍旧双手环臂,瑟瑟发抖。 “婉婉,还冷么?” 她抬起头,眼睛里带着血丝,像只兔子似的,可怜巴巴地点点头。珩之便将她揽进怀里。 没过多久,四九突然嘤嘤哭泣起来,珩之掰开她的手一看,被手捂住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四九似乎很难受,牙关紧咬、神志不清。 “难受!好疼……” “婉婉,哪里难受?是疼还是难受?” 却不见她回应,只闭眼抱着自己一个劲儿喊难受。 珩之正手足无措时,怀里的四九突然一声尖叫,整个人就滚倒在石床上,仿佛突然从头到脚淋了一盆沸水一般,在床上痛得打滚。一会儿说冷、一会儿说热,也不知到底是疼还是难受。 珩之的一颗心仿佛也被放在油锅上煎似的。 他拼命去抱四九,却根本无法阻止她发了狂一般的动作。 闹了一盏茶的样子,四九慢慢平静下来,只是身体还在不停地发抖,她双手环臂不停说冷。 她的肌肤一阵透红一阵煞白,鼻子开始流血。 珩之惊慌地帮她擦干净后,一把将她抱进怀中,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迅速褪下自己的衣衫,用精壮火热的胸膛靠近她瑟瑟发抖的身体。 朦胧中四九感受到一块火热的地方,只觉得舒服无比,被冻到麻木的心口都不再那么窒闷了。 她迅速紧紧抱住那块热量之源,恨不得将自己嵌到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