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一趟罢了。”她克制了好久才平静地开口,努力不让自己再发一次火,毕竟云念初每次心里有事儿就吃不下去饭。
云念初咬了咬嘴唇,听到她模棱两可的话语,心里很自觉地想歪了。毕竟平时她出去都会说具体地点,这次恐怕是碍于那人是清白男子,所以才没好意思说要找那人私会。
于是,他抿了抿唇,酸溜溜地道:“那祝您玩得开心。”
“……”
补刀+999999999
她心想他真是毫不在乎她,所以连她去哪也不在乎了。思及此,她灰溜溜地跑了出去,心里只觉得这辈子没这么委屈过。
而云念初则叹着气放下了筷子,他嘲笑自己心里竟然还想着,她要是留下来就好了。
他没心情再吃了,于是打扫了桌面,然后又给那两个快饿死的刺客喂了饭,拖着他们扔进了柴火房里。
接着,他又去村里的郎中那开了点儿消炎的中药,给那两人熬了喂下去。
结果蓝沐秋还没回来,他有些百无聊赖和委屈,只好再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于是就去田地打理打理、再钓钓鱼。
他每个时辰都回去一次,去看看她回来了没,结果每次都令他失望,可是也只好默默忍受着。
这样几次下来,村里种地的人又开始背后嘀咕他了:看见没,蓝沐秋总会玩腻的,毕竟是小倌嘛,又不是什么值得珍惜的清白男子。
今天好,明天坏的,这也是必然,毕竟小倌就是下贱,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了。
也就是蓝沐秋那傻子从小就傻不拉几的,还坚信什么“女男平等”、“众生平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真是脑袋被馿踢了。
虽然蓝沐秋从小聪颖,对时政能侃侃而谈,且什么都会,可她那么奇怪……没得到那学堂名额,可怪不得她们在背后乱嚼舌根,导致县里没给她个名额吧?
尤其是蓝沐秋得知此事后,态度更是令人捉摸不透,竟然说什么“既然学问如此,不做也罢。我不愿与之同流合污,只愿得内心安宁”。
这实在是太逗了,谁不盼望着能进学堂抱先生的大腿,到时候好有个好功名呢,结果她却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真是虚伪做作。
虽然后来,她们发现……她是真这么想的。
但她们还是冷哼不屑,因为她们觉得,真这么想就更不对了,人哪有不贪图富贵的呢,她不是傻蛋谁是傻蛋?
所以说啊,这傻蛋娶了个瘸腿小倌夫郎倒也不足为奇,男脏女傻,天生一对啊。
思及此,她们纷纷投去了鄙夷的目光,虽然她们的日子不如蓝沐秋现在过得好,但……她们“正义干净”啊。
云念初感受到别人倾注在他身上的目光,感到十分不适。不过他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注视了,自然也就心态平和了。他心里只惦记着蓝沐秋,所以根本没闲工夫东想西想的,只一个劲地闷着头干活,试图延缓这种痛苦。
可蓝沐秋今天对他冷了脸,明眼人都看出来他们闹了矛盾,他在洗衣服时,竟有几个女的借着“探望夫郎”的名义对他动手动脚,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他只觉得恶心至极,连忙躲开了,可还是被几个黏糊糊的女人猝不及防地碰到了手,遭来了其它男子的奚落嘲笑。
心中颤动,可他知道她们为何敢那么做,没了妻主的庇护,这世道的男子就算被轻薄,也不敢吱声呢。
而她们的那些夫郎,纵使看不惯妻主的所作所为,可是毕竟不是养家的,说话又不硬气。他们也只能忍着,拿无辜的他撒撒气了。
谁让他是小倌呢?
纵使,别的女人的手一碰到他,他就立刻甩了那女人一巴掌,可他看得出来,周围人奚落的神情更甚了。
因为在众人的眼里,你和她没有沾染,她又怎么会那么对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这一整天,他都很委屈,委屈得想哭。
浑浑噩噩地干活,等到了晚上,他感到蚊虫叮咬,又实在看不大清了,才顺着月光走了回去。他也不敢再继续下去了,到时候万一再有人想占他便宜,他说不清。
他期待能看见他的妻主,却又害怕见到她,因为他怕她提出和离。
回到家,看见她没回来,他总算暗自松了口气,但心中又是一片闷闷地疼。往常天色晚了她都会赶紧回来,但这一次没有。
往常他都会把门绳系的很紧,但这次却系的很松,从外面费点力就能解开。
不系得紧,妻主进来了,他就不用给她开门了,他为了不让两人尴尬,不让自己见到她时会忍不在自己的心,于是决定装睡。
尽管他根本睡不着,也心里猜想蓝沐秋大概今晚都不会回来了,但还是数着羊,试图麻痹自己的心,不要让自己胡思乱想。
可许多奇怪的问题仍困扰他的心:
妻主没有回来,是和那人这样那样了吗?
和那人这样那样的时候,妻主对待那人,会像其他嫖客对他那样,也那么粗暴吗?
还是那件事本身就是痛的呢?……
不过妻主对那人,大概肯定会很温柔的吧,毕竟那人的守宫砂就点在眉间,那么的干净纯粹,可如果是对他,妻主也会那么温柔吗?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顿时感到口干舌燥,翻来覆去也睡不好觉。
可是偏偏不想,脑海中不良画面就堆积得越多。
往常自己犯花痴时,只会悄咪咪地幻想妻主亲了他的脸,可是今天想的却是……却是……
几乎半个晚上,他都没有睡好觉,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怪得可怕,可是因为白天体力透支了,肩膀又是酸痛,他还是有了些困意。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感到有人径直朝他走了过来,然后走到了他的床沿边。
紧接着,对方半蹲了下来,离他很近,轻轻地覆盖上了他的唇。
柔软的唇相交接,那么细腻软和,就像在梦里妻主亲他的一样。
“唔……”他不安地扭动了动,只感觉对方的舌头顶了进来,轻轻地吸吮着,掠夺着他的气息。
他不由得迎合了上去,与之缠绵不分,对方的技巧很是生涩,只知道不断地纠缠,却不知该如何控制节奏,吻得他近乎上气不接下气,整张脸都红了,眼眸漾起妩媚妖娆来。
可纵使如此,他仍不舍得分开或是推开,只更加款款温存,引领着对方,还将腿微微蜷起,手指攥紧床单,难耐地揉皱了它,只期待这舌头更深入、更深入。
竟然又做到了妻主亲他的梦,好开心,这次的触感好真实。
……
不对,这不是梦!对方的手有些凉,刚触碰到他的脸,他就一个激灵差不多醒了过来。
令他更心惊胆颤的是,那人一身酒气,那酒精的味道更是弥散在了他的口腔,这使他全醒了。
因为他的妻主曾告诉过他,因为童年时父亲是个醉鬼,所以她滴酒不沾,而她的妻主,更是断然不会这样对他。
而更危险的是,那人已经欺压了上来,很自然地蹬掉了鞋子,用两只手臂各支撑在他的两侧,垂下头欲要再吻。
他心中大喊不好,一只手臂却又是废的,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他悄无声息地将一只手抬了上去,触碰到了那发簪。
幸好他今日心事重重,连发簪都疲于脱下。
只是……只有一次机会,是刺她太阳穴还是咽喉?